秦牧心头微震,顿时猜出道主为何如此肯定自己是当代的人皇。

    村长的剑图,他只学会了两招,用的次数也不多,除了在延丰帝和国师面前施展过之外,便是在班公措和林轩道子面前展露过。

    林轩道子跟随丹阳子前往太学院堵门时,便是败在剑图的第一招剑履山河之下。

    他回到道门之后,一定试着将秦牧那一招剑履山河展示给道主看,道主多半便是在那时知道秦牧的剑法传自村长,但是并不能肯定秦牧便是当代的人皇。

    他之所以语气如此肯定,其实只是试探。

    秦牧心思也是细腻,虽然猜出道主的想法,却并不否认,也取了一些水去浇灌黄精,笑道:“道主神通广大,智慧过人。”

    道主和林轩道子是用叶子捧水,而他却是直接动用元气卷起泉水,更方便,更快速。

    老道主看到他动用元气,道:“道法自然。人皇何须如此匆忙?”

    秦牧道:“纯任自然,学以致用。道主不用,为何要学?”

    道主皱眉,眉头又舒展开来,笑道:“你我二教的分歧都是处世理念,我不与你争道门与天魔教的教义。人皇有几百年不曾出世了,这次出世,应该有所图吧?”

    秦牧以元气分控水流,给这些黄精浇水,认认真真道:“我能有什么所图的?我们村的村长说,人皇是责任,我现在也没能明白这个人皇有什么好做的,一没权二没势,还要担负什么责任。道主若是愿意做,我让你啊。”

    道主正在用叶子浇水,脸色微变,急忙摇头:“我担不起。”

    两人一个用叶子捧水,一个用法术取水,浇着黄精。

    林轩道子看在眼里,暗暗摇头,这一老一少都有些固执己见,顽固得很。

    过了一炷香时间,秦牧速度快,给这些黄精都浇上水,老道主也将那片捧水的叶子种在土里,直了直腰身,叹道:“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人皇既然是天魔教的教主,道门是不能与人皇作对了。这次老道来见人皇,是指认传承者给人皇。刚才林轩也拜见你了,我死后他便是道主。”

    秦牧向林轩见礼,林轩连忙还礼,道:“我现在还不是道主,不敢受。”

    老道主笑道:“你成为道主之后也要低半个辈分,行礼时要低半手。”

    林轩吓了一跳。

    老道主不疾不徐道:“我们这些炼气的两万年前受恩于第一代人皇,因此共尊其为人皇,各族各派取出当时最好的宝物,炼制了一口人皇印,所以要依循礼数,不得怠慢。老道可否请印一观?”

    秦牧将那块黑疙瘩人皇印取出来,随手丢给他,老道主慌忙接住,脸上脸皮乱抖,连声道:“怎能丢?怎能丢?老道来见人皇,也是沐浴更衣过的,连手都洗了好些遍,毕恭毕敬不敢怠慢,怎能随手将人皇印丢过来?”

    秦牧纳闷,道:“村长便是随手丢给我的,我还没有要,又扔回去了。他非要塞给我,我打不过他只好接下了。”

    老道主面色一苦,双手托着人皇印,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是这块印,道:“人皇请收回吧。”说罢,上前一步,双手恭恭敬敬的捧起人皇印。

    等到秦牧拿起人皇印,这老道士这才后退一步,将双手放下,向林轩道子道:“记住,人皇印是这么接的,不可乱了礼数。”

    林轩道子称是,却见秦牧随手将人皇印扔进饕餮袋中,林轩不敢说话。

    “他是人皇,他可以不敬,我们不可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