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小姑娘昏迷都是三天起步,但殷子珮身体素质强悍,昏个迷像闹着玩似的,天都没开始黯淡,她就醒了。

    四周依旧是静悄悄的,衣衫不整的杨承安还没被人看到。之前情况紧急,殷子珮无暇顾及太多,现如今不可避免的,她看到了那处伤口,那处让杨承安讳莫如深的刀口。

    殷子珮的性子一向听风就是雨,之前觉得太监男主身上萌点满满,于是就自己塑造了一个。但现在想来,自己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她根本不了解一个太监究竟承受着生理上怎样的痛苦,她也从来不知道那处伤口究竟是如何狰狞不堪,她甚至没有去看一些相关的史书或者纪录片。

    几乎是甫一看到那处小肉芽,殷子珮就迅速将脸别开,微微颤着手将杨承安的亵裤拉上,帮他穿戴整齐。

    她并非是厌恶嫌弃,只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那处不免还是有些冲击,还有心中涌现出莫名的愧疚之情让她不敢直视。

    抬头看了看天色,殷子珮估摸着自己顶多也就昏迷了一个时辰。再等等,那些护卫们发现不对应该很快就会找来了,自己一个人实在无法带着一个成年男子下山。

    万籁俱静,身侧一边是尚在昏迷中的杨承安,另一侧是一具尸体。殷子珮平日里再是强势,如今不免还是有一丝惶然。

    是她错了。她自诩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意志,信誓旦旦认为一切都会和原来的设定一样,在南岭并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却忘了自己就是那个变数,创世软件的法则永远不是纠正剧情而且顺应逻辑发展出新的剧情。

    没关系,就算她不是呼风唤雨的神仙,作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想要纠正个剧情而已,难道还会做不到吗?恋爱她要谈,该是杨承安握在手中的权力也半分不能少!

    杨承安的护卫们和符泉很快便找了过来,如今督公昏迷不清,作为“干娘”,她殷子珮就是要拿主意的那个!

    驿站是不能回去了,那里人多眼杂且官员众多,杨承安受伤的消息容易走漏出去,届时可能会更危险。

    她沉吟了一下,向符泉吩咐道:“督公他如今的情况不宜舟马劳顿,这山上附近必定有那种远离村落的猎户人家,去找。找到了给他一两银子让他腾出一个房间来,然后将这一家人都给我看住了,督公清醒之前一个都不许离开咱们的视线。”

    “再派两个人,动静不要闹得太大,去医馆里带一个大夫过来,同样的,督公不醒也不能离开。”

    “驿站那边去给个信,命巡检这几日不要再准备督公的吃食了,就说在邻县发现了牵扯到此次案情的关键证据,督公他急匆匆赶过去调查了。”

    “至于这具尸体,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然后找个地儿给我保存好了。这四件事,听懂了吗?”

    符泉作为杨承安的干儿子之首,自然还是有几分靠谱的。刚刚被刺客的同伙引开,没能第一时间护卫在杨承安身边已是失职,他收起面上常年谄媚夸张的表情,急匆

    匆便去安排这些事情了。

    果不其然,后山住着一家散户。虽说离杨承安这里不算近,但和回城比起来还是近了不少。杨承安如今的身子,也不宜过多折腾。

    户主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儿女全都离世,孙儿不肖,因为无人赡养所以在山中过着贫苦的生活。

    一两银子够他们一年的花销,因此老两口看向殷子珮他们的目光简直就是在看恩人和财神爷,那叫一个有求必应。

    最好的一间屋子被腾了出来,几个护卫小心翼翼将杨承安抬至床上。刚刚安顿下来,城里的大夫也被带了过来。

    虽说是个年轻的郎中,但这一路上快马疾驰他也被颠簸得不行,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到了山下,又被催着气喘吁吁爬上来。只是人命关天,连冠帽都来不及正,他就快步走向屋里,“病人呢?快让我瞧瞧。”

    殷子珮用剪刀将大腿那处的布料剪掉,露出并不算深的伤口,屏息盯着郎中的动作,生怕从他脸上看到半分不好的神色。

    检查了一番后,那人啧啧称奇:“这毒实在狠辣,幸好只是擦伤,剂量尚不至于令人片刻毙命,而且处理及时得当,这条命暂且是保住了。但夫人心里还是要有个设想,尊夫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且三焦调适,气脉平均,行入于经,化而为血,灌溉周身,因而体内的毒素至少也要十五日余一个周期方能清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