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先生你现在应该蛮开心的。”王燕喜晃晃头,手里把玩着从扶桑那里“现在簪子的指向也有了不确定性,闵敏身上唯一的翻盘证据基本就没什么用了,再说她身上的疑点又变多了,仔细地推敲一下,说不定闵敏的杀人动机都可以编出来,靳桢的清白就可以如你所愿了。”这话说得很讽刺。

    “你在怀疑靳桢。”谢缙表情淡淡的。

    “哟嚯,是啊,但是我怀疑她和证据显然全都指向闵敏是两码事,我对我自己的怀疑根本没有兴趣,快速结案就好。”王燕喜撇撇嘴,十分不屑。

    谢缙看了眼王燕喜,“你真是那么想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自然很好。

    这个案子到现在发生的一幕幕在谢缙的脑子里快速播放……靳姨,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要不要去找一趟靳桢,例行公事一下。”王燕喜也偷偷瞄了谢缙一眼,“然后快速结束这个案子,然后我拿了画就马上滚蛋,不再碍你眼了。”

    “不,先去查一下那一套簪子,既然都有第三根,第四根也未尝没有可能。”谢缙眼睛微眯,透出的眼神深邃,“闵敏的故事,还不完整呢,急什么。”

    王燕喜暗暗腹诽,是啊,再查下去,才能确定靳桢和此案确切的关系,要是真的清清白白,那皆大欢喜,倘若不是……还能及时地消灭证据呢,以防之后有人拿这事做靳三娘的文章。

    这就是备受尊崇的谢先生呐,简直就是人面兽心的两面派……

    谢缙看着呆愣的王燕喜,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子。

    待某人吃痛回过神来之后,还假正经地咳嗽了一下,“十三,别傻兮兮地站着,都入夜了,你难道想在花柳街的墙角窝一个晚上吗?”

    王燕喜瞪了他一样,随即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凑到谢缙的耳旁,“我们现在可以去那家花楼了吧?”

    “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回家了。”谢缙掏出一块丝帕,开始擦自己脸上的妆粉。

    现在都可以用“花花肠子”来形容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吗,还说得这么自然,王燕喜低头看了看自己,纳闷地又抬起头,想给谢缙一记眼刮子,结果正好看到了谢缙在风中凌乱的两撇假胡子,某人眼前一亮。

    随即,“呲拉!”某道身影飞快闪过。

    谢缙呆呆地看着正洋洋得意看着自己的王燕喜,她的手指间夹着两片从自己脸上撕下来的假胡子,还是狠狠撕下的,谢缙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自己嘴唇上方的火辣辣。

    “帮您卸卸妆,看您自己费劲。”王燕喜插着腰,像极了市井的泼妇,“哎哟,这脸怎么能这么擦呢,怎么擦得干净呢?”

    谢缙看着一把夺过自己手中的巾帕,然后飞快地凑到自己面前,把自己的脸当搓衣板狠狠摩擦的王燕喜,反应竟然是……

    还以为她要往手巾上吐口水。

    王燕喜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坏了。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她是被谢缙提着衣领子,一路拎回去的……

    昨日回来后,谢老太太就把谢缙揪了过去,红光满面,其脸上的每道格外蜿蜒的褶子都充分说明了她那时内心的激动,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我的宝贝大孙子,阿缙呐,昨儿个我不带着望舒出去玩儿了嘛,东林东花开得再好不过了……”谢老太太说到这里还是有些心虚的,随即眼里兴奋的光芒就盖过了一切,“然后那儿正好有人不小心掉到池子里去了,扑通一下的,你猜我干嘛了?”

    “您…跳了下去?”谢缙冷眼。

    谢老太太兴奋得手舞足蹈,“不不,老身怕水,该是望舒跳下去救人才是……你快好好听我说,我想起来那丫头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