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闪的银针缓缓扎进空青白皙的皮肉里,鲜红的血液就从银针里缓缓流进一只银碗里,空青至始至终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寒星看着空青的血,闭了眼睛,发出‘嘶’地一声。空青专注于取血,并不理会寒星。

    但是一旁的王爷听到寒星的声音,心头猛然一疼,好似也被针扎了一样。他长睫微颤,随即胸中一阵暖流划过,他来到桌前,见银针拔出,从寒星手里夺过雪白的方巾,按住了空青的手腕,以往冰冷如霜的深眸中暖意横流,水光闪闪看着空青。

    “从明日开始,不准再取血。本王喜欢药浴,不喜欢人血!”王爷压着嗓子说道。

    空青看着王爷深潭般的黑眸,眼白中多了一些血丝,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化开了,暖暖的,她粲然一笑:“王爷,伤口很小,一点都不疼,我来按着,您赶紧喝了吧,不然不就是浪费了我的血,呵呵。”

    王爷撤手,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鲜血的味道是什么样的,恐怕只有王爷切身感受过,并且刻骨铭心。

    空青用白色的帕子擦去了王爷嘴角的血红,动作轻柔,温情流露。

    寒星看到这一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很识趣地出去了。

    王爷低头看到她的手腕,柔伊白皙的腕上有四个暗色的点,还有一个鲜红的孔印,每一针都是为自己所扎,心中怎能不为之感动。

    他轻轻拉起空青的手,缓缓低头,在那些针孔上落下轻轻柔柔的一吻。

    空青只觉得两片温软落在腕上,带着些许的温度,顿时整个手臂都麻了。她一个机灵抽回了手。微微一笑,“王爷,我不疼,真的不疼。”

    王爷霎那间也觉得有些唐突,忙转过身子,背对着空青:“你出去吧,本王要更衣了。”

    这时空青才注意到王爷还穿着宽大的朝服,想是特别厚重闷热。

    “换吧,刚好,我要看一下伤口,昨日上药已经结痂,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就可以拆线了,如果不想在背上永久留下一条蜈蚣,王爷还得听我的,用上我的南宫祛疤膏。”

    空青大眼睛闪烁着,脸上依然是烂漫的笑容,自信决然。

    王爷身体顿了顿,还是两步来到木施面前,伸开臂膀,说道:“如此,你来帮本王更衣吧。”

    空青并未多想,来到王爷的背后,就动起手来,脱下宽大的朝服,里面为白色的里衣,看到王爷白皙的脖颈的时候,空青已经自我安慰起来,心中默念:医者父母心、杏林天使情,医者父母心……

    轻轻脱下白色的上衣,一条硕大的蜈蚣赫然出现在眼前。

    空青检查了伤口的恢复情况,暗吐一口气,心中的石头落地,她语调轻快地说道:“王爷,伤口恢复地很快,很好,我这就给您拆线,拆线以后,还是要避免大幅度的动作,以免牵扯伤口。三天之内不要沾水。”

    王爷:“嗯。”

    空青拿来剪刀,一点点将线拆了,完工之后,一抬头,看到王爷大颗的汗珠从鬓间滚落,十分不解:“王爷,很疼吗?拆线是不疼的呀。”空青疑惑不解。

    王爷没有说话,只是快速穿好里衣,又从木施上取下一件白袍来,自己动手穿好,才转过身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空青淡然说道:“你先回去吧,本王要处理公文。”

    空青微微颔首,又想到了一事,“王爷,去伏秋国的事情……”

    王爷:“不出意外,三天以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