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阑是抱着和解的想法来的,所以没再表现出格格不入的疏冷,反而会随着众人笑一笑。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总是格外好看,他眉眼间的冰雪消融,尤其是颊边的小酒窝让一群小姑娘悄悄红了脸。

    有大胆些的装作不经意的问:“贺星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微微闪躲的目光以及泛红的脸颊就能说明自己的心思。

    旁边的女孩子也紧张又好奇的看过来,男生则是跟着起哄:“行啊,贺星阑你这很受女孩子欢迎啊。”

    现在对着他笑的人,也曾扔过他的书、在他的抽屉里放过虫子、骂过太多难听的词汇、做过各种各样似乎无意的针对……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能笑得这么阳光明媚?最起码……不是应该道歉吗?

    灯光下的少年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眼笑了,桃花眼带出几分讽刺和冰冷:“真正温柔和善良的。”

    本来应该单纯的一句话,在贺星阑这样的神情下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原本还喧闹的房间突然静住了,每一个人的笑凝固在脸上,而神情却渐渐愤怒难堪起来:

    “贺星阑你什么意思?”

    像是想到了什么,另外有人气冲冲道:“对啊,我们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贺星阑没想过对他们来说那些竟然只是玩笑,他动了动唇想说可对我来说不是玩笑,然而这样的话等同将自己的软弱表现在人前——是贺星阑绝不愿意的事。

    就在下一刻,虚掩着的包间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先看到是一只白皙修长、修若梅骨的手,青年抬开长腿走了进来。这段时间他很少出门,头发没剪,刚刚到了及肩的长度,其实男性很难撑住这样的发型,可架不住他眉眼生的太好,一眼望去只觉殊丽。

    原本还冷冰冰的贺星阑下意识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惶恐不安,手指紧了又松:“你……你怎么来了?”

    颜盛没笑,他晃了晃手机:“你看现在几点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贺星阑下意识去拿手机,又忙解释:“刚才手机静音又不在身边。”他收了东西,小心翼翼询问:“我们现在回去吧?”

    他旁边的学生也不说话,神情多少有些不安,说到底是不是玩笑,又是不是错,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颜盛突然笑了,不同于他平日的阳光爽朗这回带着不经意的散漫:“怎么都这个表情?家里死人了?”

    这样的话由贺星阑说他们还能料到,可这个人说却觉得……不敢置信。

    别说他们了,贺星阑都懵住了。

    颜盛像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摊了摊手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了?我不就开个玩笑吗?你们不会生气了吧?”

    好看的薄唇还微微勾着,分明是一个笑模样,可墨玉般的眼瞳却沉着不化的冰雪。

    有人声音都带着点愤怒和哭腔:“你这明明不是玩笑!”

    颜盛哦了一声:“你也知道这不是玩笑啊?那么。”他顿了顿,弯着眼睛笑眯眯问:“这样的话为什么到贺星阑身上就成了玩笑?”

    他目光挨着挨看过了这些绝大多数都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扯了扯薄唇:“虽然还没有成年不过我不认为你们是年少无知。当一个人有了记忆、学了礼法、懂了善恶、明了约束、知晓一切可为不可为便算不得年少了。你们不过是一群知晓恶却又肆无忌惮彰显恶的群体欺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