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圆的话,不由得让我微微一震。

    叶玄飞快把书翻到了那个女人上车的那段:

    那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即使坐着不动,也能体现出母性的圣洁……

    那个女人用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上,用身子当着他的九个孩子。其实,她没有必要这样做,她的孩子都很安静,就像她一样安静。或者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因为胆怯,那些孩子的身上完全没有那个年轻应有的活泼……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一皱眉头,这种描述实在是太奇怪了。我继续往后看了下去,后面的描写虽然都是在赞赏那个女人的安静,可是越看就越是让人觉得那是在描写几具尸体。

    如果,真让景圆猜中,那就太可怕了,鬼子母,原为婆罗门教中的恶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专吃人间小孩,称之为“母夜叉”。被佛法教化后,成为专司护持儿童的护法神。是真正的神明,如果她都在银河列车上变成了一具尸体,那么银河列车将会达到何种可怕的程度?

    景圆继续说道:“还有,你仔细看,那些关于乘客登上银河列车的描写。除了主角上车的时候充满憧憬之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换句话说,这些神与人都是在拼命的想要逃离这个城市,或者是国度。”

    景圆沉声道:“那些人把银河列车当成了避难所。他们觉得上了车就安全了,事实上,上了车才是真正的危险,因为他们永远找不到终点,也无法走下银河列车。银河列车等于是变成了他们的囚笼。”

    我看向景圆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小说。”景圆指着小说道:“你看,从这个地方开始,主角就进入了一种焦急的状态。从字面的意思上看,他应该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往梦想中的乐园。而且,这种焦急又经过了两次升级。几乎变成了一种焦虑。”

    “小说也正是在他焦虑的时候戛然而止。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作者在不知道如何结尾的时候,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景圆说的没错,人的焦虑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逐渐加深,直到开始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发狂,直到走向毁灭。银河列车的作者很可能是在现实中陷入了某种无可挣脱的困境,他小说也因此停滞不前,双重的压力下作者选择了自尽身亡,银河列车也就没有了终点。

    如果,景圆的分析可以成立的话,那么,银河列车的来历也就值得商榷了。

    景圆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陈野,你说银河列车是一早就存在过,还是作者创造出来的虚幻的列车?”

    景圆的话不由得让我双目猛然一缩。

    如果,银河列车一早就存在的话,那么作者必然经历过银河列车,甚至是车上的某个乘客,否则,光凭想象不可能把列车上的事情描述得如此详细。

    如果,银河列车在小说成稿之前,从未存在。那么,那个自|杀的作者就是相当于神明般的存在,一个凭借自己的臆想创造出银河列车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看向了站在远处的熊山爱:“你有关于那个作者的资料?”

    “只有你手里那些!”熊山爱给过我关于作者的资料,但是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除了他生前写过的诗集和小说之外。就连他的生年和籍贯都没有明确的标注。

    熊山爱道:“我们早就查过信太勇,也好就小说作者的资料。但是,他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除了他最后定居的地方有些邻居认识他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查资料。”

    “我们也曾经寻找过他的邻居,但是,他当年生活的地方距离原子|弹爆炸中心只有两公里,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没有任何可以查证的资料。”

    我注视着熊山爱的双眸道:“那你们的阴阳师呢?一样找不到信太勇么?”

    东洋阴阳师就跟华夏的术士一样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阴阳师除了占卜,驱邪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通灵。如果他们全力寻找信太勇,我不信,他们毫无线索。除非原子|弹能让人的灵魂都跟着灰飞烟灭。

    熊山爱摇头道:“我们的确出动过阴阳师寻找信太勇的灵魂,可惜,我们没找到信太勇,还损失了十几个出色的阴阳师。他们的死法,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其中一个阴阳师,拼死才说出了两句话:女人,火车。”

    “我们都怀疑,他们遇上了银河列车,成了车上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