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脸色连变,越斗越是心惊,他察觉到赵云武艺竟又有突破,此下所施的枪法,比之以往更要犀利、危险!赵云剑目烁烁,目内尽是赫赫杀意,大吼一声,枪式如若游龙穿梭云雾,杀得张飞险象环生。

    此时黄忠早就趁机逃开,取回赤刀,杀散四处蜀兵。当他转眼望向赵云与张飞之战时,身体一颤,脸色极其复杂,又是惊骇又是落寞。而当黄忠看得赵云使那变化无穷的枪法杀得张飞落尽下风时,忽有一种英雄暮年的挫感。

    黄忠并无赶去夹攻张飞,因为已不须多此一举。两人又是战了十合,张飞连番恶斗,气力不济,不敢再与赵云缠斗,奋力荡开赵云的枪支,勒马转入自军人丛之内。赵云汹涌追杀,撞入蜀军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张飞心知此下绝非赵云敌手,急教军士抵挡,狼狈而逃。赵云杀散蜀兵,遂赶来回见黄忠。黄忠脸色苍白无色,哇的一声,吐血斗余。赵云见状,脸色一急,急声问道。

    “黄老将军可有大碍!?”

    “子龙休惊,老夫终究还是老迈,若是十年前,怎会这般狼狈!”

    黄忠把手一招,长叹而道。原来适才黄忠已被张飞重创,时下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幸好赵云救援及时,否则黄忠早就损命于张飞蛇矛之下。赵云眼见黄忠脸生落寞、悲凉之色,遂以善言安抚。黄忠吐了体内翻滚气血后,感觉好了许多,手扶被血液染红,红白参半的胡须,强打精神,凝声问道。

    “子龙不必忧心。眼下正是国家存亡之时,老夫纵然拼了这条老命,亦绝不会让蜀贼得逞。子龙来此,莫非主公援兵已入雍州耶!?”

    赵云神色一凝,遂将前事速速告于。却说文翰平定西凉祸乱,诛杀马超,遂徐徐收军于天水歇息,以备战事。忽有一日,天水城下,有一老者行杖而立,缥缈诡异,一时好似立于远方,一时又宛如近在眼前。李丰把守城门,见老者这般诡异,纵身喝问其名讳。老者笑而不答。李丰见老者一身麻布,满头鹤发,看似行将就木,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天下之事。李丰不敢冒犯,命城上兵士不可放肆得罪,遂又立马赶往城内郡衙报之文翰。文翰正与庞统、李优等谋士商议。忽闻城外有一奇人,文翰脸色大喜,以为得道飞升后的左慈下凡来见,速速引庞统、李优出城郭相迎。待文翰赶至,老者踏步而来,步伐奇异。庞统见之,不由惊呼而道。

    “步踏乾坤,此人必是世外高人!主公,需以礼相待,勿要冒犯。”

    庞统话音刚落,老者已到眼前。老者面容极其平凡,满脸皱纹如同刀割,双眼如炬,浑身有一种道不出的惊人气势,却并非左慈。一丝失望之色,从文翰刀目内一闪而过,正欲作揖拜见时,却先听老者说道。

    “故人早已仙去,离别凡尘,唐王又何必眷念?”

    文翰一听,心里一惊,好似被老者看透心思,连忙问道。

    “老丈莫非乃是左公之友?不知可否告知名讳?”

    老者淡然一笑,轻轻摇首。

    “老朽老了,天下大乱,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是糊涂,早就忘了姓名。老朽略懂卜卦,行走天下,以此为生。今巧过此地,听闻唐王在此,故来一见尊颜。来前曾卜得一卦,有一席话相赠,不知唐王可愿听否?”

    文翰闻言,脸露异色。这时在文翰身旁的庞统却似乎已猜出了老者的身份,低声在文翰耳边说道。

    “听闻天下有一奇人,名为管辂,以卜卦料得天下大事,见人可知命中贵贱,被天下人誉为卜神。此老丈异于常人,且善于卜卦,定是管辂无异。他即有言相赠,必是西唐将生变故。主公当洗耳恭听,早作防备。”

    文翰闻言,凝神拜讫。管辂哈哈一笑。笑声止,两道精光从管辂眼中射出,与文翰谓道。

    “乾虚宫妖武星作乱,智斗星骤移,神位不稳,长安迟早必生慌乱。唐王宜早作侯备。否则妖武星取位,西唐危矣。”

    管辂此言一路,文翰还有庞统一干人等,如遭雷击劈打,各个脸色大变。文翰心头一揪,心思已乱,急急问道。

    “妖武星寓意何人,智斗星又是谁人?还请老丈明说。”

    “老朽已泄天机,此事只可言道于此。唐**与不信,但凭你之抉择。”

    管辂微微摇首,似乎不欲泄露太多。庞统神色一沉,似乎心有所思,压住慌意,凝声问道。

    “老丈可愿再卜一卦?”

    管辂默默地转首望向庞统,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