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黑脸巨汉正是典韦。典韦面无表情,冷冷喝道。

    “陛下有请,你随我来罢!”

    典韦声音冷酷,听得潘璋不觉浑身冰寒,哪敢怠慢,连忙拱手称诺。典韦随转过身子,引着潘璋一众人等前去。路中,潘璋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心绪不灵,面色一凝,赶到典韦身旁,低声问道。

    “不知陛下有何事相请?”

    典韦却是一脸木然,仿佛听不到似的,大步大步地迈开步伐。潘璋见状,眉头一皱,心里却有了防备,暗与身后的七、八个心腹将士投去眼色,示意防备。不一时,典韦带着潘璋来到寨内中军一处空地,忽地停下脚步。潘璋眉头深锁,正欲发言,猝然间四面八方喊杀声赫然而起,无数魏兵四面八方涌出,顿时将潘璋并合典韦一众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潘璋脸色剧变,此下如何不知曹操对自己起了杀心,连忙惊呼喝道。

    “无罪!!莫要伤了好人!!”

    潘璋话音刚落,一声冷哼声起。只见曹仁从人丛内走出,面色冷寒至极,冷声喝道。

    “潘文珪你与吴贼狼狈为奸,自以为瞒过了陛下,却不知陛下早就察觉,不过看在你尚有利用之实,留存你狗命一时罢了!!”

    潘璋闻言顿时如坠冰渊,不寒而栗,暗暗瞰视四周,发觉四周魏兵早就围得团团实实,哪里能突破出去。潘璋自知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如何都不能认了此事,连忙跪伏在地,疾声呼道。

    “陛下对某有再造之恩,如再生父母。某自当效以死力,岂会倒戈叛敌!?此中必有误会,还望能见陛下一面,若陛下不信,某甘愿受死!!”

    其实潘璋却不是欲要解释,而是望能趁机发作,擒下曹操,逼得魏人投鼠忌器,倘有万一,便拼个玉石俱焚,也能落得一世英名!!

    曹仁听了冷笑不止,忽地一声令下,向潘璋身后的典韦,嘶声喝道。

    “煞侯!陛下已有将令,要取此子项上头颅,以示三军,何不快快动手!?”

    潘璋一听,顿时面色煞白,还未回过神来,背后一声怒吼。只见典韦猝然凶势迸发,如同一头脱缰恶兽,大张双手便向潘璋扑来。典韦为提防打草惊蛇,并无携带兵器,但此下就算是赤手空拳,便已有惊天动地之恶势。潘璋听得喝声顿起,连忙拔出腰间宝剑,回身向后就砍。哪知典韦早就扑到,一手赫然盖住潘璋的面门,猛地用劲。‘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典韦巨躯扑落,潘璋整个人生生被典韦按在了地上,摔得浑身好似散了架那般,痛呼一声。在潘璋身旁的将士见状,连忙各提兵器,欲来相救。四面忽地响起弓弦暴响,那七、八个人,竟皆应声而倒。典韦带来的虎卫士,一拥而上,将那七、八人尽数砍为肉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典韦背后骤然涌起龙象相势。一双巨拳舞起,第一拳打在潘璋鼻梁,第二拳打在潘璋的胸膛,第三拳打在了潘璋的咽喉。潘璋连声痛呼,三拳骤落,人已无了挣扎,眼看是死绝了。典韦猛地一爪,抓住潘璋的首级,恶目迸大,猛地发劲,竟生生将潘璋的头颅扯了出来,血液狂飙,染红了典韦一身。典韦仰天狂啸,四周魏兵见之,无不面色剧变,恐怕这若非知得典韦乃是自家将军,早就吓得一哄而散,这简直就是妖孽投胎!!

    却说曹操坐立于虎帐之内,闭目养神,听得帐外喊杀声,毫无变色。姜维侍立一旁,默默地瞰视着这略显几分孤独的帝王。猝然杀声忽止,曹操长叹一声,徐徐而道。

    “朕无负卿之心,倾本佳人,奈何从贼!?”

    叹毕,曹操缓缓睁开双眼,与身旁的姜维吩咐道。

    “你传朕诏令,快马加鞭,三日内务必赶到荆州,报之潘璋老母家小,就言潘璋于阵前杀敌,壮勇牺牲。朝廷追封其为敢战侯,其家中亲人,皆由朝廷侍养。”

    姜维听言,神色一震,眼中露出几分异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领命后迅速退去。就在姜维离开不久,曹仁还有一身血色,手执一颗人头的典韦,迈入帐内。典韦脸上血迹斑斑,浑身血腥之味。曹操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

    “好生葬了吧。还有这三日内,务必于江上多加巡逻,绝不可让东吴奸细接近我寨。还有,子孝你传朕号令。严令各军人马,各依队伍,不得擅自出寨,违令者,无论大小将领,不必通报于朕,斩立决!!”

    曹操令声落下,曹仁拱手接令,与典韦投去一个眼色,两人遂一并出寨。两人离去后,曹操忽地浑身抖颤,竟是头痛欲裂。原来这数日间,曹操日夜被这头疾相扰。不过此下战事正紧,曹操恐影响三军士气,故而强忍,但几番痛得几乎忍受不住。若非曹操生性坚韧过人,换做平常人早就受不住这等折磨。

    曹**死咬牙,面貌痛得狰狞、扭曲,却又死死忍住,不发出丝毫声音,怕是惊动帐外的侍卫。

    时间如若白驹过隙。转眼间,三日过去了。且说三日前,孙权忽到寨内,御驾亲征,督理战事,鲁肃急引一众将士相迎,东吴诸军见吴王亲临,无不大喜。

    当下,孙权正与鲁肃、甘宁等一众将士等候,只望苍天有眼,借来东风。早前,陆逊已自准备火船二十只,船头密布大钉,船内装载芦苇干柴,灌以鱼油,上铺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各用青布油单遮盖,船头上插青龙牙旗,船尾各系走舸,在帐下听候,只等孙权号令。

    孙权坐于高堂之上,碧目威凛,凝神聚色。鲁肃、甘宁、吕蒙等将面面相觑,各是心中着急。这也难怪,他等一众人候了三日,望穿秋水一般,这还是刮的西、北风,若是待约定之时,东风未到,便将前功尽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