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军步步紧逼,加之自军连生急情乱况,马超怒火早就被急意和慌乱盖住。马超俊容苍白无色,愁眉苦脸,看来快要被逼得崩溃。

    “大丈夫能屈能伸,昔日高祖受项籍连番逼迫,耻辱无数,皆能强忍硬吞,因而得之天下。将军岂能因一时之失,而罔顾大局!若将军欲免大祸,非割地请和不可。若之不然,时下局势,我军岂有回天之力!”

    成公英凝神正色,字字铮铮,好似忘了马超那日的暴跳如雷的恶态,又再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或许马超当真被逼得束手无策,他沉吟一阵,就速速问道。

    “文不凡当下占据如此之多优势,只怕他不肯就此罢休!”

    “将军勿慌,纵使文不凡占据优势再多,平襄城内尚有我八万西凉大军,若他当真逼得我等走投无路。八万兵士,皆有玉石俱焚之心,与其背水一战。文不凡即使能赢,也是一场惨胜,剩余兵力难过二万之数,如此一来,他如何攻略凉州剩余之郡。

    再加之,曹孟德与袁本初久战近有一年之期,一旦分出胜负。文不凡为顾及后方腹地,提防两人之胜者,定要保存大量兵力。以上种种可见,文不凡大有可能会接受割地请和之议!”

    成公英数数分析,马超听毕大大的舒缓了一口气,此时此刻这名誉天下的西凉锦马超岂有平日那蔑视天下英豪的傲气。

    虽是如此,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马超因此番绝境,傲气收了许多,此时心中亦无平日那么暴躁,只望能解决眼下之危,然后如成公英先前所说,暂且屈忍些许时日,再重谋大业!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东山再起的雄心。

    “军师所言是理,如此暂且先是割地,与那文不凡求和。等明年秋收粮足之时,再收复失地,讨伐文贼!”

    当马超决定割地请和的决议后,狮目的黯淡之色褪去不少,重新焕发出新的光华,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竟然更沉稳不少。成公英暗暗称赞,只要再给多点时间这头精壮的幼狮成长,假以时日他必能成长为一头能够争夺天下的雄狮!

    于是马超遣其从弟马岱为使,直往文寨下书,言割地请和之事。文翰似乎早有所料,带着一抹轻笑,引众将出营相接,对马岱尤为热情,无半点敌意。马岱甚是拘谨,姿态也稍放得谦卑。众人叙礼之后,文翰请马岱入账坐落。马岱知身负重任,不敢有怠,连忙提起割地请和之事。

    马超欲让与广魏一郡,望能暂消战火。文翰一听,哈哈一笑,仿佛只是与马岱谈及家常便事,笑言。

    “哈哈。此事不急。你且先回平襄,我来日使人回报。”

    马岱眉头一皱,文翰的态度令他颇难揣度,而在先前成公英也有吩咐,文翰最善攻心,与其交谈间,万万不能与其深入纠缠,否则极易自乱阵脚。

    马岱想此,也不过多纠缠,毕恭毕敬地施下一礼后,便是辞去。

    马岱前脚刚走,李优双目发光,望向文翰问道。

    “主公似乎对马超请和之事,早有预料,难不成军师信中早有提及。”

    “哈哈,志才神智,岂能不料?”

    “军师料事如神,优不及也!”

    李优脸庞连连抽搐,戏隆那恐怖的推算力,就连李优这曾经辅佐董卓取得半壁天下的绝世谋臣,亦不得不甘拜下风。心里更是明白,戏隆为何在先前会留下如此之重的病根,要将事情一步一步推敲,算得如此精准,耗费精神之巨,难以想象。若是常年累月如此,纵使智谋再是逆天,也定然减寿折命!

    算计马超会被逼得请和,亦是戏隆大计中的一环,前面文翰在平襄攻心一举,就是为了此环而做的铺垫。

    “主公,军师下一步又该是如何?”

    李优那双略显阴柔的眼目凝光,向文翰又再问道。文翰却是卖关子的一笑,反问道。

    “呵呵,忠文所见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