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羌兵人数虽多,但此时因遭受连番狂烈的箭潮扑击后,战胆已破,士气落到低谷,一见高顺率陷阵营杀来,更是慌张畏惧,拼死去逃。

    高顺引陷阵营迅疾杀至,在狭路内杀得羌兵鸡飞狗跳,溃不成军。多数羌兵,皆无战意,各逃回营寨,高顺杀退羌兵,战至日出拂晓,才是赶回九原。

    有几波羌兵在柯拨乌水带领速速赶来,见峡道人尸体密积如山,要追已是没有可能。一阵寒风拂过,尽是浓烈血腥之味,柯拨乌水闻得心里发抽,一肚子如海般的怒恨,却是发不出来!

    之后,柯拨乌水令人计点人马,折了将领近十,死于刀枪下的近有三、四千人,另外死于箭矢下的足有万余人,而因践踏推挤致死的,亦有千余人。

    一夜间,十万胡军损失了近十将士,兵马近一万五千余人。汉军之威,再次威震于每个北羌胡人的灵魂里!

    胡军士气低落,兵马皆疲,又刚遭此大败。柯拨乌水虽恨不得,领大军倾覆九原,但却知此时情势,绝不容许他这般冲到。柯拨乌水只好死死地压住这个念头,令一部兵马严加把守营寨四周,同时多派斥候打探九原动静,让大部兵马尽快回复体力,再做打算。

    高顺撤军赶回九原后,麾下兵马虽是杀了一夜,各个将士身体机能早已耗尽,但仍旧眼目发光,脸容紧绷,好似昨夜杀得不够,仍不痛快尽意!

    当然高顺绝不会再令兵士到前线厮杀,他先令兵士歇息,同时亦派一队斥候赶往羌营打探消息。斥候至夜而归,损了不少人马,高顺急而问之,得知这羌胡大寨内严加守备,四处更布有哨塔、斥候提防。高顺派出的斥候,正是被胡军的斥候发现,两方发出了冲突,各有伤亡。

    高顺一听如此,便知他昨夜杀的定不是北羌之王柯拨乌水。高顺暗暗惋惜,若昨夜他能击毙柯拨乌水,胡军必然自乱阵脚,待西河、定襄、雁门援军一到,他就挥大军趁势扑杀,将胡军杀回胡境!

    而像昨夜的时机,绝不会再有。胡军尝得如此惨痛教训,已经严加守备,不会像昨夜那般守备松懈,让高顺的兵马轻易杀入营寨。更何况,羌营大寨内兵量如潮,昨夜若非这些羌兵强过难路而来,以致精力衰竭,而又因防备松懈遭到袭营,仓促慌乱应对,否则高顺岂能得此大胜。

    而高顺亦知,待胡军回复精力,疲惫一去,必往九原倾覆扑来。于此,高顺急令各部将领,筹备城中防护之事。

    五日后,西河、定襄、雁门三路相继赶至,九原城兵力增至三万。高顺也因此,落下心头大石。九原拥有三万兵力守护,他便有充足的信心,抵抗胡军的攻势,等待河东的援军赶至。

    至于柯拨乌水,闻得九原连增兵马,亦是后悔莫及,若非五日前的大败,说不定此时他早以攻下了九原城,诛杀了镇守并州的大将高顺。如今九原有三万兵力,胡军先前的大好时机立即消去大半,再想攻略九原,乃至整个并州,只怕会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持久大战。

    不过柯拨乌水并无因此生出退意,因为令他最为畏惧的冠军侯文翰正于凉州征战,若北羌想要在文翰手下翻身,就唯有此次的机会。否则一旦,文翰攻占凉州,其势力之浩大,足以成夺天下之根底,那时北羌定永无翻身之日!

    柯拨乌水此番举兵,几乎将北羌内的男汉都给征集,现今北羌胡境内大多都是妇女、老人、小孩。

    柯拨乌水此番造反可谓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胜则能为北羌带来光辉之日,败则输尽整个北羌一族!

    因此,待胡军疲势一去,柯拨乌水便急令大军进攻九原城,仅留下五千兵马据守营寨,八万多的胡军几乎将九原城围个水泄不通。

    高顺临危不乱,自守北门,副将刘辟守南门,东、西两门高顺皆派稳重之将据守,借深沟土垒之险,以箭矢、落石、滚木等方式阻击胡军的攻势。九原城三万将士,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不畏牺牲坚守九原,皆用尽浑身解数阻扰胡军攻势。

    因为他们都明白肩上的担子,那关乎着近百万汉人百姓的安危,若他们一败,这百万百姓便要这群穷凶极恶的胡人手中,遭尽万难!

    高顺在并州九原正与北羌胡军激战,与此同时在河东安邑。

    徐晃收到高顺的急报,得知北羌在临河的恶行,与十万胡军正于并州造反的消息时,徐晃当即爆发出滔天覆海般的杀气。徐晃急唤来各部将士筹集一万兵马,准备火速赶往并州救援。

    并州乃文翰势力之腹地,不容有失。但虽是如此,无论是高顺还是徐晃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传信告之文翰这个消息。

    文翰在凉州的战事,尤为关键,若成必有数十年之荣盛,且有了夺天下的根基。若败衰势必定一发不可收拾,更有可能从此退出争夺天下的雄主行列。

    因此高顺、徐晃皆不愿因并州之危,而令文翰费神乱心,以致影响凉州整片战局,令时下难得的大好时机变为无尽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