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脸上再无半分惆怅,大感复兴汉室之日不远矣,一双手不止地颤抖起来。至于文翰,似乎在汉献帝心中的分量并不高,汉献帝并不将其放在心上。原因无他,文翰出身寒门,其心难测,谁敢保证他是不是第二个董卓?而且汉献帝曾听闻此人,在河东时曾以各种手段,打压河东豪门。这让汉献帝隐隐有不快之意,可知皇族就是天下间最大的豪门!

    汉献帝思绪瞬间万千,杨彪却不知他心中所想,皱着眉头禀道。

    “不过,圣上万一兖州军和并州军杀退了李催的兵马,而城内的吕布却不打开城门。如此怎好?”

    汉献帝原本的喜色顿时一凝,整张脸黑沉起来,他自登基以来,先遭董卓玩弄操控,后又李催郭汜挟持,一转眼就是五六年的时间,这五六年内,他几乎每天都是过着提心吊胆,丧尽尊严的屈辱日子。好不容易见到一丝希冀的光芒,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让它溜走!

    “杨太傅,你快快准备,若是曹操的兵马一旦杀近长安,立马颁朕口谕,令吕奉先打开城门,不得有误!”

    汉献帝散发着几分威严,深深地瞰视着杨彪。杨彪心中一颤,吕布喜怒无常,此行他只怕凶多吉少。不过,皇命不可违,杨彪乃是三朝老臣,深受皇恩,即使汉室再是没落,汉献帝还是他的皇!杨彪一咬牙暗道,即使拼了这条老命,定完成汉献帝的托付!

    “老臣接旨!!”

    杨彪一副慷慨赴义的神色,重重一拜。汉献帝默默地颔首,冷淡的眼色中有几分复杂。

    “杨太傅,若汉室得以复兴,朕定不望你今日之功。你下去准备吧。”

    “望圣上保重龙体,老臣告退!”

    杨彪拜完再拜,随即缓缓地站起老迈的身躯,走出了宫外。

    此时在长安城外一里。李催聚集八万大军火速赶来,另外两万兵马皆由其麾下大将徐荣所领,据守大营。李军急急摆好阵型,前军是由张济、张绣所领的四万刀盾兵和长枪兵,中军则是由胡车儿、张先所领的两万弓弩手,最后则是由李催亲自所领的三千飞熊军和一万七千骑军。

    几乎在同时,在曹军和文军内,曹操一啪绝影,文翰一拉踏云乌骓的缰绳,两人如同一支飞出弦的箭矢,疾奔而出。

    两人皆赶至其军阵前后,曹操遥举倚天宝剑喝道。

    “曹某人和文冠军此次出兵长安,乃是来勤王。李稚然,你的兵马为何阻挡我等大军!?”

    李催听到曹操喝声,顿时脸色阴沉得恐怖,咬牙切齿,好似满嘴都是火气,亦是纵马狂奔至阵前,凝声回喝道。

    “曹孟德,文不凡!!我乃朝中大司马,你等见我为何不下马觐礼!!”

    “闭嘴!李稚然你乃董贼余孽,挟持圣上,自领权职,目无朝纲,天下人人得以诛之!我与曹兖州此番出兵勤王,是为大义。你挡我等义师,可是想要造反!?”

    文翰猝然暴声一喝,声雷滚滚,骂得李催一阵脸色铁青。李催气得身体连连在颤,竭斯底里地大吼道。

    “文不凡你不过出身寒门,若非是我,你怎可得之今日州牧之位!谁可替我生擒这忘恩负义之徒!”

    李催话音刚落,张济应声而出。文翰、曹操毫无半分慌乱,立于阵前。张济连连飞甩马鞭,马匹厉声嘶叫,好似一道火光般迅猛赶来。快要接近时,徐晃挥动斧跃马,飞奔出阵,前来迎敌。

    张济见徐晃来迎,脸色顿时凝了凝,手中长枪倏然而动,一刺便是三道枪影。徐晃冷酷着脸,身体好似灵猴般敏捷,连连晃动,避过张济刺来的三枪。随后只听见徐晃大喝一声,斧头轰然劈落向张济的右肩,张济连忙提枪去挡,砰的一声巨响,两般兵器嗡嗡在动。徐晃虎目一瞪,执斧作势下压,执斧的虎臂连连膨胀。张济力气稍稍逊色于徐晃一筹,只见寒冷锋利的斧刃,几乎砍至张济右肩时,张济猛地一抽长枪,侧身就避。徐晃一斧劈空,张济怎会不捉住此等时机,几乎用尽吃奶的力气,一拉身躯,抡起长枪就扫。一气呵成,反应极快。不过,徐晃好似早有预料,抖数精神,身体猛地聚起道道威势,一手飞出,竟捉住了张济扫来的长枪,另一只执斧的手,骤然一砍,往张济的面门就是砍去。张济吓得一阵心惊肉跳,急忙一歪身躯,斧刃几乎是贴着张济的鼻梁一飞而过。之后徐晃又是一阵连挥砍乱劈,皆被张济险险挡过,两人后来又是交手数十合,张济越打越是惊险,眼看不需再过十来回合,就要被徐晃击败。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此时,张济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将身穿金盔护甲,手执一杆虎头金枪,眼神凌厉发着瑟瑟寒意,正是张济之侄,北地枪王张绣!

    原来张绣见张济落于下风,唯恐其被徐晃所伤,连忙策马赶来掠阵。夏侯惇见张绣赶来,咧嘴一笑,满眼皆是战意,正想杀出。却被曹操一抬手,阻止了他。夏侯惇不由望向曹操,见他将眼光投向了文军阵内,正骑着一匹通体雪白无暇,无一根杂毛的夜照玉狮子的白袍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