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优喝声一落,两个蛮将立马应声而动,各提兵器迎向马超。马超面色冷酷,骤马冲进,抡起宝剑,倏然一砍,只见宝剑好似一道无影光华,一闪即过,顿时一员蛮将拦腰被砍成两截。马超一剑得手,轮起宝剑,立即又发攻势,另外那员蛮将正提刀砍来。刀剑赫然碰撞,但马超力劲浩大,这蛮将又岂是他的对手。只见马超一剑砍裂大刀,横砍飞去,将那蛮将头颅削去一半。四周帐篷内的蛮兵,听得喊杀声纷纷赶来,孟优扯声大吼,引兵厮杀。不少蛮兵见是孟优,连忙赶来助战。霎时间,四面八方无数人潮如同河流般涌了过来。马超在冲杀间,宝剑早已砍碎,夺了两柄枪支,左突右冲,望孟优径直杀去。孟优死死地瞪着马超,毫不畏惧,指挥蛮兵将马超围住。只见眼前一片人山人海,无数蛮兵将马超重重围住,马超就在核心里冲杀,向孟优所在那处,步步逼紧。

    就在此时,祝融夫人引兵赶来,见孟优已聚得不少兵马,连忙扯声大喊,宣告孟优谋反罪状。顿时许多蛮兵听得一阵混乱。一个乃是孟获的胞弟,一个却又是孟获的妻子,两人互相指责,蛮兵皆不知真伪。忽然间,数员蛮将扯声喝起,道出祝融夫人近日时常出入马超帐中之事,断定祝融夫人与马超必有奸情。许多蛮兵听之,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兵马皆是孟获部落族民,本就更倾向于孟优,当下纷纷听从孟优号令,向马超还有祝融夫人的兵马扑杀过去。马超虽是悍勇,奈何敌势浩大,渐渐抵挡不住,且战且退,退回祝融夫人所领的兵马之内,与其一同抵抗孟获部落蛮兵的冲杀。

    猝然间,四处又纷纷响起喊杀声。原来是黄权通会与祝融部落交好的蛮军,过来助战。而朵思大王部落的獠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片混乱。数员蛮将见得有大部兵马杀来,连忙向孟优谓道。

    “将军,敌势浩大。我等只怕难以抵挡,将军快快引军撤走,先保存性命,再图后事!!!”

    孟优听言,心中痛苦无比,但眼下大仇难报。孟优乃是机警之人,当下只好压住滔滔怒恨,大喝一声,引大部兵马撤向梓潼城西门。马超见状,哪里肯舍,引兵从中路强突,黄权与祝融夫人各率兵马从两翼杀来。数员蛮将引数千余兵马拼死抵挡,马超骤马直飙,杀入人潮之内,杀得波开浪裂,一员蛮将从左扑来,马超挺枪倏然一搠,正中其心窝之处。与此同时,又有一员蛮将杀至,马超卖了一个破绽,那蛮将一刀砍空,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一柄枪刃飞至眼前,顿时头暴脑裂。马超这般威勇,顿时激发出兵士血性,各个奋勇冲杀,很快便杀出了一个破口。马超杀开一条大路,引兵冲了出去,在后紧追着孟优的兵马,口中大骂不绝。孟优身侧的数员蛮将听得,神色凝起,竟又各拨一小部兵马前来阻杀。连番如此,待孟优逃到西门时,身边只剩下不到数千兵士。孟优浑身血红,赶到城下,大喊开门。幸好,城上守将乃是孟获部落之将,早前听得城内响不绝耳的喊杀声,就知定有大变故。而孟优脾性严明律己,体恤军士,深得军心。城上守将见是孟优,连忙喝令军士开门,放落吊桥。孟优急引兵马冲出,赶过吊桥,逃出梓潼城外。马超从后追至,见孟优逃脱,连忙喝令。

    “快快闭门,孟优弑杀蛮王,罪大恶极,我领夫人之命,特来追杀此恶贼!!!”

    马超话音一落,城上守将却教兵士乱箭射之,以作回应。马超始料不及,连忙避开,其背后的大多军士,躲避不及,被射得惨叫不绝。马超气得怒火轰腾,此时祝融夫人与黄权赶至,速杀往城上,来夺城门。城上守将眼看孟优引兵逃出城外,立马就令军士关起城门。马超一时冲破不出,被城门阻塞。祝融夫人引军涌上城头,大多蛮兵见着,不敢造次。祝融夫人一手夺了身边一员将士的大刀,咻地一投,守将反应不及,飞刀倏然射中其心窝之处,倒地身亡。祝融夫人大喊孟优造反,命兵士开门。此时这些兵士早已失了方寸,哪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马超骤马奔出,祝融夫人就在城上大喊。

    “孟优弑兄造反,人人得以诛之,如得首级者,万金赏,封为洞主之位!!”

    祝融夫人这一号令落下,各部蛮军顿时倍加精神,各个争先恐后地冲出城门驰丽追袭。马超一马当先,引一彪人马飞赶而追。且说孟优一路奔逃,见后面有无数兵马漫山遍野地追杀过来,麾下兵众皆不知逃向何处。孟优心神一紧,拔马转向西北方向,与众人喝道。

    “贼子势大,祝融那贱人夺了兵权,诬害于我。我等难回南蛮。那奸夫马孟起乃大耳贼麾下大将,今日之事,必是其所教予。如今我等唯有逃往葭萌关,投靠西北军,方有一线生机!!”

    孟优一言落下,麾下兵众皆起异色。可知在半月前,自军兵马还与西北军势如水火,如今落难而逃,只怕西北军非但不愿收取,反而趁机落井下石。孟优见众人皆有畏色,急言喝道。

    “方今四下无路,若非大仇未报,我宁愿战死,亦绝不投靠西北!!可若是眼下不往投靠,我等必死无疑,大王之仇谁人来报!!?”

    孟优这一喝,动了伤势,顿时连连喷血。众人见之,连忙纷纷应和。孟优遂引兵望西北方向的葭萌关逃去。马超骤马狂飙,加鞭而行,打得坐下马匹,嘶鸣不断,眼见前面不远处的兵马忽然转往西北方向,马超脸色勃然而变,当即猜到孟优欲投靠西北军,连忙紧追过去。四周蛮军,各要争功,迤逦追袭。孟优顾不得身上伤势,舍命奔走。从骑渐渐皆散。步兵走不上者,多被擒去。

    孟优连日亡命逃奔,最后只剩得千余快骑,逃脱出梓潼境界,望葭萌关而去。马超率军追至界口,知孟优去远,亦不敢轻易追袭,方才收兵回去梓潼城。待马超率军回到梓潼,距离孟获身亡那日,已是过了五六日。此时,祝融夫人在黄权辅佐之下,早暗中将死忠于孟获,拥有兵权的蛮将一一诛杀。如今祝融夫人,已尽夺兵权,城内经过一番腥风血雨后,还剩下将近八万蛮兵。当夜,众将毕集。马超报之,孟优逃往了葭萌关。黄权顺势就教祝融夫人,诬陷孟优、朵思大王等人与文翰私通,欲夺蛮王之位,如今事败,故而投靠了西北军。祝融夫人听是甚妙,遂依黄权所教,通告三军。孟优逃去葭萌关,将近有数万兵士见得,当下孟优弑兄篡位之恶名,便是坐实。祝融夫人稳定军心后,又向各有功之士一一封赏,其中马超更因斩杀朵思大王,被祝融夫人封为蛮狮洞主。对此,虽然有不少蛮将,对于马超这汉人得到这般厚赏,皆有不少怨言。但却又慑于马超武勇,敢怒而不敢言。祝融夫人夺得大权,马超遂又与黄权进谏,言孟获一死,若是消息传回蛮境,南蛮必定大乱。两人遂教祝融夫人先撤军赶回南蛮,稳定局势,再图后事。

    祝融夫人亦觉有理,其中她早与马超暗中有过一番商议,遂教黄权回去复命,言巴西、梓潼二郡可复返刘备,但却要马超留于她之左右相辅,稳定南蛮局势。黄权听言,眉头一皱,暗暗向马超投去一个眼色。马超自然领会,故装不愿,拱手拜道。

    “还望夫人恕罪。超乃皇叔臣子,幸赖皇叔青睐,知遇之恩,万死难报,焉敢背离!?”

    祝融夫人听言,详装大怒,厉声喝道。

    “我等南蛮与皇叔本就是盟友,如今我等助皇叔击退西北恶贼,更兼还予巴西、梓潼二郡。眼下我南蛮有难,皇叔却置之不理,实在有失仁义。倘若皇叔不愿,便依照先前约定,将巴西交返。若是南蛮果真大乱,我亦可将麾下军民遣往梓潼、巴西二郡!!!”

    黄权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急回言道。

    “夫人息怒。兹事体大,且容某与皇叔商量之后,再做答复。”

    祝融夫人冷哼一声,忿然而起,转入后堂。黄权脸色连变不止,心中暗暗察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却又不知从何而起。少时,黄权与马超一同退去郡衙。黄权神色凝重,马超沉吟一阵,与黄权谓道。

    “看来这妖妇对我极其依仗。依我之见,不如便就将计就计,让我随她回去南蛮。即时,凭妖妇对我信赖,我可暗中徐徐图之南蛮大权。不出半年,南蛮局势稳定,想必我已暗中取得南蛮大权,到时与主公相互呼应。主公不但可尽得南蛮之地,亦可得之十余万南蛮大军!!”

    黄权听言,眉头一皱,一双皓目猝然紧紧地盯着马超。马超眼神清澈、坦然,与之相视,口中又是说道。

    “黄公不必多疑。我实乃为主公着想。若是不依妖妇之言,为争夺梓潼、巴西二郡,主公势必与妖妇有一番恶战。所谓两虎相争,只会两败俱伤。到时,西北军养成气力,从东川出兵,如之奈何!!?”

    马超此言一落,黄权顿时脸色连变不止,最后长叹一声,拱手作礼与马超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