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就被制服了,我挑开帘子向后看,一个黑黑的,瘦瘪瘪的人被两个士兵压着跪在地上,看上去是个胡子头发都花白的老人,神情怯怯的,连头也不敢抬。

    “将军,跑了一个。”一个士兵道,“要不要派人去追。”

    方才车队刚开始走秦越风就注意到了车后面偷偷摸摸地跟着两个人,装作百姓的样子,原以为是游塔族的探子,唐里克克从前也没少搞这种把戏,城中刚安定不久不便生事,于是刚出了城,他便授意士兵将两人抓起来。

    哪知这两个人却跟从前探子不同,从前唐里克克的探子被抓住了总要大闹一番,这两个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跑,那个年轻的跑得快,一转眼就没了踪影,剩下这个老的也是战战兢兢,连眼睛都不敢抬。

    “你有什么话说。”秦越风垂着眼睛问跪着的人,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探子。

    “我……我是这马车的车主,刚才跑了的,是我儿子。”老人身体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鬼鬼祟祟跟着车队?”秦越风道:“是这车没付你银子?”

    “付了,付了。小的该死,可是有个人出了双倍银子,让把一块木片放进车里,还要确保车里的小姐看到才能拿到银子,我瞧着那人像外族人,不同意,可是我那儿子他,见钱眼开,就……小的该死,将军饶命!”说完不住地磕头。

    木片?秦越风心里一惊,顾不上地上无关紧要的人,烦躁地一挥手,转身就往马车上赶去。

    秦越风挑开帘子冲进来的时候,我正拿着木片当扇子不停地扇风,车一停下,车里就闷得很,我要出去又被门口的士兵拦住,真真无可奈何。

    “发生什么事了?”见秦越风冲进来,我忙问,“那老头犯了什么事儿?”

    秦越风不回答我,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木片,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眼睛里的怒火蹭就冒了出来。

    “唐里克克,简直可恶!”他啪地把木片扔在地上。

    “别生气,不理他就是了。”

    “不理他?按唐里克克的性子,只怕会阴魂不散。”

    “没事儿,他的那些要求,说到底是他求着咱们,咱们一天不理他,他就一天不能对帝国轻举妄动,毕竟他的底牌已经亮出来了,没有几把刷子。”我道。

    秦越风沉默不语,他不说话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晚唐里克克说了,完不成那两件事,他就要我。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威胁。

    因为我就只有一个,若是此次回都城能顺利和秦越风成婚,那我们就不给他炼铁术,就不告诉他诸葛亮在哪,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唐里克克却偏偏拿这个当做威胁的条件,那就说明,他笃定,我这回跟秦越风回都城,一定成不了婚。

    珑慧郡主,这个面都不曾见过的女人,几乎要变成我的心魔。

    我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吃了早饭还没有两个时辰,我又饿了。

    秦越风听见了,从一旁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袋点心,塞进我手里,还不忘了叮嘱:“吃吧,不过不许吃多了,小心你的牙。”

    孕期太爱吃甜点,吃得牙疼,秦越风开头禁止我吃甜的,可是不吃我整个人馋的发疯,又哭又闹的,他没办法,只好自己随身带着,定时定量地拿给我吃。

    我满心欢喜地拿着点心往嘴里塞,看着秦越风宠溺并且无奈的眼神,忽然觉得鼻头发酸。

    这些天,秦越风简直乖得像猫,对我是百依百顺,半点委屈也不让我受,几乎是在娇纵我。我本就对他有情,发的脾气也不过是内心的不安全感作祟,一天天的宠爱,渐渐填补了我的不安,可就是剩下的那一点点焦虑,也几乎要把我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