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想右想,赵砚秋思来想去,还没等她想出个上策就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第一张脸便是李墨白,赵砚秋揉揉眼,笑道:“我醒来是你,睡前也是你,你就不会倦吗?”

    李墨白扶她起身,在耳边轻轻吹气:“伺候殿下,我的本分。”赵砚秋捂着耳朵,推开他,随即看见墨绿玉盘,盘山几朵红莲,香味诱人,李墨白见她直勾勾的看着,顿时笑道:“皇后娘娘送来的,说是新巧玩意,叫殿下尝尝,还说……”

    “还说什么?”赵砚秋立马急了。

    李墨白见她紧紧看着自己,轻声细语朝她道:“还说殿下有什么东西尽管要,只是莫要倒处撒气了。”

    赵砚秋凝神不语,这些话显然是从舅舅而起,只怕皇后是想她生了气,没给舅舅面子,母后从来不会理解她,虽说是母女血亲,但越长越大,她就觉得和母亲越来越疏远。不过换在从前她退,反倒受欺凌,现在她进,反而得安慰,倒也可笑。

    “就没说朱鹮如何了?”赵砚秋再问,李墨白摇头。

    二人对坐,无非饮茶看书,从前她觉得应酬麻烦,规矩繁琐,处处得警醒,只有这样待在宫中才是乐得自在,如今她又是另一种心情,可见人心多变,赵砚秋丧气不已,抬头见李墨白坦然如旧,不由深深叹口气:“是我耽误了你,叫你在这里蹉跎光阴。”

    李墨白乐了,“殿下看起来有诸多烦心事,反倒说耽误了我?”

    赵砚秋笑道:“你若是没有入宫,不是能常伴家人左右,不比在这里孤单寂寞得好吗?”

    “你我多年夫妇,难道不是亲人?”

    见这么说,赵砚秋一怔,随即道:“天底下像我们这般奇怪的夫妇,只怕也没有几个。”

    “与众不同,难道不好?”李墨白见她不再叹气,脸上也有了兴致,不由托腮看她,笑意盎然。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比如楚妍,她父母双全,如今怎样,母亲避世遁入空门,父亲另娶新人,只留她一人孤苦伶仃,可怜。再比如,我父我母,我父三宫六院,妃嫔无数,我母孤苦寂寞之日往往一月有半,更别提这宫中无数女子,还有內侍……”

    仔细想来,天下谁人不孤独,天下何人不曾寂寞。人生在世,究竟有什么意思?

    赵砚秋抬头看他,“你说,世事变化不定,人事繁杂不堪,今日明日,又有什么趣味。”

    李墨白凝视她片刻,璀然一笑,“夫妻之乐,鱼水之欢,殿下难可知?”

    赵砚秋本倍感凄冷,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眼神游离,上下左右,并不安分,又见他明目湛湛,光彩四射,天然一股风流,叫她越看越涌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浑身难受,待要起身却又不好,只得忍不住别开眼去。

    “殿下……”李墨白伸手,被赵砚秋一把打开,嗔怒不已,“你再闹就出去,谁想听你这些胡言乱语。”

    李墨白摸了摸自己被拍得发红的手,非但不气恼,笑呵呵道:“殿下是有什么伤心事,叫你生出这样的苦恼,就是陛下的病三年五载的也熬过来了,就是皇后娘娘,身体也十分健朗,便是国舅,也不敢怎么着,殿下如此年轻,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你可真会安慰人,”赵砚秋凉凉一笑,什么前途不可限量,李墨白分明知道,只是挖苦她罢了。

    “字字肺腑,岂敢胡言。”李墨白一派纯良,笑看着她。

    “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赵砚秋有些恼了,“你要真不明白,倒是我弄不明白了,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便是明日死了,你只怕就遛了跑了,这宫中又有几人真正管我死活,你明知道我这样子是不能长久的,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有些气愤,因此口不择言起来,话说完,才有些后悔,不过说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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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无所谓,听说她们这个年纪,本就是多愁善感,虽然和之前有些不同,倒也无所谓,何必去在意旁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