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曾经非常怀念儿时那种安稳的感觉、怀念烧火时那种温暖和简单,起初我会被你吸引,也是因为你有那种温暖安稳的气质,”秦锌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样子,不禁温柔的笑了一下,随即他想到靳衍就在他烧火的矮墙那一边做饭,又觉得未来可期,“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一个三十岁的人说这种话也许很可笑。

    但是我曾经的确很懦弱很幼稚,二十二岁的我因为怕被伤害就把自己缩在名叫懦弱的壳子里,用狭隘幼稚的目光看着世界。二十九岁的我抓住你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从你身上汲取安全感和爱,却不懂得怎样好好宠爱你。

    我辜负你太多次了,靳衍。今天,我想告诉你,我喜欢的不是安稳也不是家,而是你。”秦锌叹息了一声,“我们相识十年了,从初见你以来,我想留在你身边的心从未变过。我愿意为你做出任何改变,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靳衍没有回答,空气里只剩下柴火和锅铲的声音,长久的沉默带来了无限的压力。

    秦锌的手就放在火边,灼烧感带来刺痛,他却没力气躲避,就这样紧张的、恐惧的、虔诚的等待着靳衍的答案。

    沉默持续太久了,秦锌疑惑道:“靳衍?”

    秦锌从烧火的矮墙后探出头,灶台上的大铁锅升起大量白色的烟雾,秦锌可以隐约看到靳衍正背对着灶台站着。

    “靳衍,你怎么了?”秦锌走到靳衍身前,靳衍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眼尾红红的。

    秦锌的心脏在颤抖:“别哭。”他猛地抱住靳衍,仿佛要把靳衍揉进身体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混蛋了……”

    秦锌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出来,说多少个对不起都说不尽他心里的愧疚,他恨自己曾经的懦弱,若是他稍微勇敢点,说不定就会在感情上成熟些、聪明些,就不会让靳衍为他流泪。

    半晌,靳衍伸手轻轻回抱住秦锌。

    秦锌的话卡在嘴里,脸上交织着狂喜和悲伤,室内一片安静,情感却波涛汹涌。

    秦锌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对靳衍好才能挽回曾经的伤害,世界上只会有这么一个人让秦锌一想起来就心软、就涌起万般柔情。有人说心疼不是一种同情,而是一种喜爱,过去的三十年,秦锌从未有过心疼这种矫情的情绪,今天他终于体会到了这种甜蜜中带着酸涩的感情。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靳衍轻轻拍了拍秦锌的背:“饭要糊了。”

    秦锌赶紧帮靳衍盛饭,还好饭还没糊,不然寺里的和尚就要吃到糊锅的狗粮了。

    盛完饭,秦锌就陪着靳衍在屋檐下吃饭。秦锌吃一会儿看着靳衍笑一会儿。阳光明明媚,有蝴蝶在桃花园里飞来飞去,前段地狱一般的时光像是一场梦,现在这个男人又重新属于他了。秦锌真心感觉自己很幸运,他有运气遇见这么好的人,而他自己曾经明明那么差劲儿,却依旧被给予了第三次机会。

    秦锌一直觉得幸福是要靠自己打拼出来的,而他所有辉煌的成功都和‘幸运’二字无关。但是每次遇见靳衍,他都真心觉得自己很幸运,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小酒管很幸运,二十九岁的时候在他们的小别墅里很幸运,三十一岁的现在很幸运。

    靳衍的心情也颇为愉快,他的戏基本演完了,秦锌也已经被他套牢,就算他以后有什么人渣的行为秦锌也都会原谅他,任务到这里基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锌陪着靳衍住在没肉吃的大梵寺,他们陪洛安月一起玩猪逗鹅,每天两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能从山脚玩到山顶好几趟,有的时候两人也会悄悄打一些野味解馋。

    这天,靳衍在后山捉住一只野鸡,干脆和秦锌一起躲在后山给鸡和泥,然后做成香喷喷的叫花鸡。

    后山有一大片野草,视线穿过茂密的丛林,可以看到山下远处繁荣的城市。

    靳衍一边啃着鸡肉一边问:“你出来这么久,研究所怎么办?”

    “没什么好怎么办的,”秦锌露出霸总的微笑,“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么自信?不怕教授们对你有意见?”

    “等他们找到一个比我更天才的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