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了酒肆外,尚未入楼,便看着一幅热闹的景观。众人无不吃肉,喝酒,谈说这不就另外一个江湖嘛。

    荀逸拍了拍身子,便往门内走去。一入门,门内的饮酒的众人皆望着,看清了来者是谁,便来招呼着荀逸一块喝酒。

    荀逸在这梧桐镇圈内的酒界也是出了名,非好酒不喝,一开酒坛闻嗅上那么一下便知这酒是好是坏,是杂是纯,年份是老的还是新的,按这酒界的俗语来说就是个识货之人,含糊不了。也因此每次荀逸来这酒肆饮酒,老板娘便都会把珍藏的酒给拿出来,这位爷不差钱,喝酒喝过瘾了,天天来,这被他人知晓了,不就说明这地的酒好了嘛。

    “荀公子又来了啊,几日不见奴家可都想你了。”

    这不,荀逸刚向几位熟人示好,耳边便响起了一阵糯糯的苏音。听上那么一小下,身子总是不自觉地抖上那么一抖,啧,这老板娘真会做人。

    这酒肆的老板娘姓苏,单名就一念字。听闻是从京都来的,之前开过的酒楼在京都里面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富贵去处,所以老板娘这般待人,众人觉得没有丝毫不对了。毕竟京都内的富豪官员,才子佳人都是肯花钱的主,就图“风流”。

    “荀公子上楼来,奴家特意为公子您开了雅间。”说着,苏念便把手中的披帛从楼上扔了下来,披帛慢慢飘落,飘至荀逸的头上。

    荀逸抓着脸上的披帛,在众人面前硬着头皮上了楼,不提有多么尴尬,自己不过是想喝酒,怎就遇上这出了,晦气,真晦气!

    上了楼来,啥也不说,进了包厢,荀逸立马拿着酒壶往嘴里倒了一些,量少也有几杯了,这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尴尬又何妨。

    酒喝了,上头,又喝了几口,有些微醺,荀逸看着眼前故作矜持的苏念,随口说了起来,“你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耍我!”

    “不这样,你上来吗?”苏念端起了酒杯看着荀逸,微笑不经意之间漏了出来。

    “我不明白,我就一文弱书生,你究竟图我个啥?”

    “哎,书中就说人不可妄自菲薄,何况你还那么有才,姐我就图你是书生行了吧。”

    虽说喝了酒,但荀逸也不至于糊涂,相信这番鬼话。

    “你到底找我有何事。”

    “无事就不能找你吗?荀公子。”

    这说着,突然加重了后面三字的语调,荀逸听着又有些心烦,不自觉地又往口里倒了那么几口。

    “呐,给你的,荀公子。”苏念从身后拿了封信,放到了桌上。

    白皙的纤指按着信,慢慢往荀逸的方向推,身子也随着信的移动慢慢地向前。

    荀逸看了看苏念,又看了看信,立马上前准备抢过来。可这苏念的动作又比荀逸快了那么一点儿,又把手上的信拿了回去。

    “想要呀?亲姐姐一口我就给你。”苏念对着荀逸,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嘴唇,示意着其往那亲。

    荀逸看计划被识破,烦闷地放下酒壶,头也不回就往雅间外走去,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这信我不要了,你要你就拿去,再见!”

    荀逸要走,苏念也不拦着,拦着他又能如何?再被讨厌多几分?还不如坐下饮酒。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快,坐着坐着,外面的天也暗沉了下来。不过梧桐镇同别处又有些不同,别处天是灰的,黑的,而这却是蓝的,深蓝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