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候赵徵在那一处留下的触感太强烈了些,江子期的手一抚上宋隽就反应了过来,侧过脸要躲开。

    偏偏铅粉沾上了水,轻易便叫摩挲净了。

    江子期冷着脸,按着那一处未消的红痕:“宋隽,你是怎么跟朕说的,还记得么?”

    宋隽没答话。

    小皇帝忽然蹲下来,贴得极近,宋隽沉着脸sE,往后撤了身子:“陛下。”

    江子期掐着她的下颌要她靠近自己,被宋隽抬手扣住了手腕。

    她行伍出身,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养尊处优的小皇帝。

    这样的行径愈发惹怒了江子期,他低吼:“怎么,宋隽,他碰得你,我便碰不得了么?”

    宋隽抿着唇:“臣身上有水渍,不敢叫您碰。”

    江子期脸sE铁青,忽而叫她:“宋家姐姐。”

    宋隽眼皮轻轻一眨。

    “还记得老护国公说过什么吗?”宋隽抿紧唇,老护国公是她祖父的爵位,江子期登基的时候有叛军入城,他一把年纪披甲上阵,守城一夜。年纪轻轻的宋隽则在霜露里站了一夜,替江子期守最后一道门。

    老爷子临走时嘱咐她,一定守好小皇帝。

    那一夜漫长的很,满眼是火光,充耳是厮杀。

    宋隽背贴着殿门,听那时候才十五岁的江子期轻轻叩门,含泪cH0U噎着问她:“宋家姐姐,护国公守得住吗?”

    小孩子屈着指一下一下地叩在门上,隔着一层木板,叩在宋隽心头上。

    那一年她十八岁,读过书握过剑杀过人,对祖父的抱负一知半解,对他为一块饼子拼杀上一辈子的举措无法理解,因父母亲人的Si愤愤不平,却在那一夜里对着个小孩子哑着嗓子承诺。

    “守得住的,陛下,我祖父守不住,还有我呢,宋家人在这里呢。”

    后来那一夜终于过去,天sE明朗,兵戈止息。

    宋隽在城门前,亲自收殓了祖父的尸首。

    他身上没有伤,是力竭而Si,使了一辈子的刀卷了刃,却还紧握在手里。

    宋隽愣了半晌,说:“记得。”

    “替您守着呢,陛下。”她说:“宋家人替您守着这城门,九Si不悔,只是臣有一点私心,想留一些个无关紧要的东西给自己,叫臣尚能随心所yu。”

    江子期抬起另一只手,m0她脖子。

    他手指冰凉,却已b她的长许多。那双手若抬起,轻易便能拢住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