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她腿根儿还隐隐有些发酸,探着身子去拿那折子的时候,一时没站稳,碰倒了笔架,只要又匆匆忙忙低下身去捡笔。

    蹲在那书桌下头,宋隽才发觉赵徵这书桌原来还有个暗格,暗格里还颇珍重地藏了个箱子。箱子上了锁,不知藏着些什么。

    宋隽没什么下作的心思,瞥一眼那箱子就挪开眼,捡了笔直起身子来。

    她站起来后抬眼就见赵徵站在书桌前,语气急切:“摔着了?”

    宋隽笑一声,对他这关切颇无奈:“赵大人,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小孩子时候,也没人这么在意我是不是摔着了,哪就这么娇贵了?”

    说着把那折子递他手里,重新挂好笔。

    “笔叫我碰掉了,捡了一下,你藏了什么在那暗格里,宝贝似的。”

    她随口问着,抬脚要拐回卧房。

    偏头一看,才发觉赵徵只穿着中衣,她吓一跳:“赵大人,哪怕烧着地龙,你也不能这么胡闹吧,不冷么?”

    说完才意识到他的大氅在自己肩头披着,见他那看着自己无奈笑的可怜样子,心一软,想着这人到底是担忧自己,才只穿着中衣就匆匆忙忙跑来了的。

    于是略掀了一缝,招呼他进来。

    赵大人得了便宜很会卖乖,把大氅往身上裹严实了,又把她抱在怀里,拥着她慢慢往回走。

    他被风雪夺了怀里的温热,却又那么努力地要暖着她。

    “那暗格箱子里,藏着我心事,当然是宝贝,要好好存放着。”

    说着把那折子递到她手里:“昨晚不是问我在忙什么,喏,忙了半个月,就为了这个。”

    “这什么?”

    宋隽接过,掀开看了,才看第一行脚步就顿住,后头的路都是被赵徵推着往屋里走的。

    赵徵把她揽着躺ShAnG,拥着锦被看她一目十行读那折子的专注模样。

    宋隽读完了,把那折子倒扣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徵。

    “你上折子奏请陛下,迎nV官入朝,一应待遇俱如当今诸臣?!”

    赵徵神sE淡然地点头。

    “还是借着你的名头,才跟那些个老学究商量出一样的待遇来。”

    他想起和同僚说话时候,拿她杀人的事情吓人的场景,禁不住弯了眼。

    宋隽皱着眉,下意识先想到自己那日跟他说起的话。

    ——“更何况,如今我孤身一人,百官便磨牙嚯嚯,筹谋着把我赶回深闺,留一个尽是男人的朝堂给你们,我若成亲嫁人,怕不是从此便只是某氏某氏,更能被人名正言顺地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