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走过来,捏着另一封折子一下一下地扣在掌心。

    “殿帅,沈二姑娘已叫我朕了科考的名额,怎么你还是扯着她不放,又递了一次名额上来?”

    宋隽站在原地,烛光在她脸上晃过一遭又一遭:“陛下朝中的诸位大臣,少有成了亲便不在朝为官的。”

    “你此刻不念叨着那劳什子‘合乎礼法’了?”

    江子期冷笑看她,从前到宋隽肩头的少年cH0U条儿似的长,抬手拿折子挑起宋隽下颌,叫她和自己眸光对视:“宋家姐姐,你要废了世家荐举的路子,你以nV子之身掌着殿前司,你什么时候遵过礼法,你为何偏偏总Ai拿礼法压着朕?”

    他说:“便就如你所说,无论如何,沈二姑娘若入朝为官,那再封后,便就不合礼法,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宋隽笑一声。

    “那陛下钟意哪家的姑娘?”

    江子期手里的折子抵着她咽喉,叫她声音略哑了些,一双映在烛光里,眼波流动,听江子期缓缓道:“朕说过一遍又一遍了,姐姐也问过一遍又一遍了,非要听朕点明了,亲口承认我钟意姐姐你,是么?”

    他手里的折子略下沉,扣在她肩头:“你要拿乔,朕如你的愿——朕喜欢你,要你做这皇后。”

    满殿灯火摇晃,寂无一人,窗外的夜sE早已黑透了,

    “我以为陛下已经长成了。”

    宋隽叹一口气。

    她缓缓问:“陛下要立我为后,那依着你说沈二姑娘的,她为后了便不能入朝为官,那我手里的兵权,陛下预备着要给谁?满朝里的武将,不知陛下信赖哪一个?”

    “……”江子期噎住,捏着折子的手发了僵。

    宋隽又问:“陛下不嫌我年长,倒也敢问您,嫌不嫌自己的皇后不是完璧之身?”

    江子期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和…和赵徵?还是裴瑾?”

    他手里的折子狠狠扬起,仿佛要砸在宋隽身上,最后回身甩了桌上的茶盏,满地碎瓷映着水光,宋隽眸光疲惫地看着他闹脾气,缓缓道:“那折子里头,有替陛下扩一处官窑的提议,陛下殿里的茶盏损耗总是快些,下头有人问询,是否要……”

    “你闭嘴!”

    江子期折身回来,抬手就要撕她领口。

    “他们能要了你,你也愿意陪他们,怎么偏偏只嫌弃我一个人?”

    宋隽深x1一口气,抬手把他手腕紧紧扣住,面sE冷峻。

    “因为我从前真的把陛下当弟弟看,是真的托付了真心给陛下,所以不愿意陪你逢场作戏地胡闹。”

    “那赵徵呢?裴瑾呢?姐姐对他们,是逢场作戏,还是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