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护,属下在城门盘查时发现一可疑之人。”高嘉三步急忙步入,从城门快马赶来,半刻不得闲,一入屋才发觉怪异,眼直愣愣地看向中间站着的昭和公主,吓得舌头差点打结,立即垂头再不敢乱看。

    霍绍视线从江舒窈的脸上移开,长刀挎回腰间,脸如黑煞,甚是怖人。

    “护送公主回府。”他说完,转身阔步而出。

    江舒窈咬咬唇,没把自己带人来的事说出口,眼中循着的那道人影很快消失不见。

    她并非有意说出那句话,只是霍绍笃定戏谑的眼神叫她生出股奇怪的羞耻之感,像是扯破了最后一层可遮掩的谎言。

    霍庭然是她心口的一根刺,拔不得,也不能拔。

    “公主,属下护送您回府。”高嘉见方才剑拔弩张的架势显然大都护和公主不知何事起了争执,大都护脾气暴烈,一向没有耐性,想来上京来的公主必然也是娇贵性子,得让人疼着哄着,依照大都护的脾气,迟早得把人气得回京。

    高嘉心底腹诽,面上恭敬地迎江舒窈出屋。

    霍绍到外翻身跃马,扯缰疾驰。

    寒风凛冽,呼啸而过,马上男人磨着牙根,不由得被气笑。知她忘不了亡夫,本也不在意,两人一纸婚姻迟早两散。但他终究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试问哪个男人不在意自己妻子一心别人,时不时把那人挂在嘴边?

    霍绍脸黑着,这女人也真是有本事,活了二十余载头一回被女人气成这样。

    ……

    云顶车厢停在官舍门前,邢枳放置好木凳扶江舒窈下车。

    高嘉跟在其后,上前一步道:“公主既已归府,属下府衙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江舒窈点了个头,抬步往官舍里走。

    高嘉没动,挠挠头,嘴巴先叫出声,“公主。”

    江舒窈挑眉,转头看他,意思是让他继续说。

    “大都护在军中练兵,军里无人不服气,脾气是烈,但属下瞧得出来,大都护待公主极好。公主来朔北时就是大都护命属下亲自去迎,蒙池都护府大都护时常跟属下询问公主的境况,可见大都护对您真的是没话说,属下也没见过大都护对别的女人这样。”

    “属下一介武夫,说话糙,办事莽撞,却看得出公主您和上京的贵人不一样,不苛待下人,是顶顶好的女郎,心怀必然也宽大。”

    江舒窈眼眸微动,朝着他看去,缓缓一笑,“你是叫本宫不计较铺子里的事?”

    高嘉舌头打结,不知昭和公主竟如此直接,只得继续道:“秦夫人是大都护底下亡逝副将的夫人,其父与大都护交好,想必这日也是她父亲请大都护前去的。”

    他绕来绕去终于说到点子上,其实来这一路高嘉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若说了被大都护知道少不了他一顿棍子,若不说两人置气,大都护不好过,他一样不好过,不如来个痛快。

    原来是这样,倒是她误会了。看高嘉一脸紧张,想必是真的。

    好一会儿没听见回音,高嘉抬眉,看见昭和公主冷冷清清的神色,不明白是怎么个意思。

    江舒窈捏捏指尖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你说这些算什么,何不叫他亲自来跟本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