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浑身关节发疼,皮肤发烫,是典型的泡过冰水后的反应。他捂着自己底下,往陈重这边挤挤,后背摩擦着鲨鱼。

    窗外突然一声丧尸的嘶吼,离得很近。听得真切,好像窗户还开了个缝,没关严。

    透过厚厚的床帘,看不到外面发生什么。

    夏冰等了等,等丧尸的声音离远了才说,鼻梁骨上那颗小米痦,正对陈重的嘴唇。“腿疼……你说吧,我真听。”

    陈重等了几秒,纠结的表情明显是在组织语言。只是他长相比较野,一纠结起来,很像在考虑如何抡人。

    “你掉下去了。”他终于说了,喉结滑动着,“我拉你上来。”

    “然后呢?”夏冰再近近,看陈重的纠结样,心里把他亲生爸妈骂了几千回,真是小时候给打怕了,语气一下温柔起来,“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干,出了事自己先跑,能跑一个是一个,知道吗?”

    小野狗跑自己地盘里,算了,只要不和自己犯浑,养着。

    “不知道。”陈重突然烦躁,什么叫能跑一个是一个?自己跑了,夏冰就会变成一滩血肉、一堆啃光的骨头。或许还会肢体不全地站起来。

    “你别这么倔。”夏冰用手背碰了下陈重的鼻尖。

    陈重猛然一躲,差点把棉被掀了。

    这么大的动静,着实让夏冰没想到,但更心疼了。一点轻微的触碰都不行,以前肯定打得太狠。“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说,队长听着,不打断。”

    陈重被吓一跳,像被毒蛇咬了,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他想把夏冰踹下去。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夏冰不再乱动了他才说:“店里有人,他是……”

    他翻着眼皮看夏冰,怕他打断自己。

    可夏冰没有,乖乖等着陈重说完,给小破孩儿最大的排面儿。

    “是迟飞扬把门喊开的。”陈重试着说长句子,“老头他住这里,他在治病……治病有棉被。”

    夏冰其实很想笑,用最狠的表情,说最可爱的话,大概就是陈重这样。尸潮爆发时是三伏天,三伏天治病,肯定是贴伏贴那种,不让受凉,所以有棉被。

    “他说咱们可以暂时休息,但是库存不多了。”陈重说完了,后背一层汗。

    没有被打断,也没有被骂,陈重攥紧的拳头逐渐放开,掌心都掐出印子了。

    “就这些?”夏冰觉得他的话没说完,“没有了?”

    陈重也没说话,眼皮一耷拉。

    “真的没有了?”夏冰看了看被子里面,“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扒我衣服?”

    “我。”陈重很利索地说,“帮你搓热,我怕你冻死。”

    夏冰的脸唰一下红透,自己被扒光了,搓热,现在又躺一起。如果自己犯了错,上天可以派丧尸来吓唬自己,而不是被一个高中男生扒光再搂着自己说悄悄话。

    陈重突然一起身,被子从他肩峰掉下去,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带着热度和灼热的酒精味朝夏冰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