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宅子,薄如烟便命人打道回府。

    胭醉仍是担忧:“那陛下会同意么?”

    薄如烟说“不会”,但丝毫不急,指尖拈着一缕长发,笑意愉悦又明媚:“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总该知道,我这个阿姐是自由自在的人,非他手中的筹码或棋子。在薄妩没找到之前,我永远是他阿姐。”

    胭醉方才心定,眉开眼笑:“殿下所言极是。”

    薄如烟早有规划道:“介时我们搬进榴园,把榴园的杂草一应拔了,清出一块空地给你做苗圃,你若喜欢种药便种药,喜欢种菜便种菜。”

    胭醉大喜,那谢王府的榴园可是好大一座园子,庭前还栽种了好些石榴,她连道:“那奴婢还想再养几只鸡。”

    “再养几只兔子。”

    薄如烟含笑执着书卷说。

    胭醉便对未来有了不少期盼。

    前世,她们住在清芜院,连有个能遮风的地方都难觅,哪儿有地方种菜种药,困难的时候险些连野草都拔着煮。

    虽说长公主府里事农传出去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但薄如烟知她们皆是苦怕了,这么做能让人心安。

    随后,薄如烟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仿佛是哪家在做烧鹅,浓香不绝。

    她拨开一片窗牗紫帘,斜眼一瞧,便见马车刚好经过芙蓉醉。

    这芙蓉醉在京都有些名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生意十分兴隆。

    此时将临饭点,不少食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那二楼凭栏处更是有锦衣玉带的公子们在饮酒,还请了乐伶弹琵琶助兴,小曲缠绵婀娜。

    薄如烟心中一动,忽然改了主意,叫停了车夫,道:“此地稍候。”

    胭醉疑惑问:“殿下不回宫用膳了吗?”

    薄如烟放下手中书卷,淡然莞尔:“难得出来,莫非你就不想吃些新鲜的再回去?更何况,此时此刻陛下应该也准备用膳了。”

    胭醉捂嘴一笑:“的确,那便不能坏了殿下的胃口。”

    语毕,她替薄如烟掀开车帘,扶着薄如烟缓步而下。

    马车铃动,骏马扬蹄,随行的宫人侍卫皆恭立于车旁。

    其中一人疾步躬身上前,待薄如烟伸脚时,屈膝跪地,任其踩踏。

    顿时,长长的裙裾曳出云波,宛若一抹流过的彩霞,薄如烟提起裙角,莲步轻移,却闻芙蓉醉二楼传来笑语喧哗: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好大的派头!”

    “自先帝推崇民政仁政,已有许多年不见贵族用人凳了,不知小娘子何等出身,竟敢这般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