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能当副司令,多半是来自这个家族,不是跟风才改姓文瑞森的。她的能量应该不小,不然不会给我们允诺,事成后会补充我们这么大数量的粮食、水和武器弹药。钢谷是讲究契约精神的,这位副司令用自己的印章盖了这封信,还摁了手印,只要钢谷政府没灭亡,这就是一份有法律效力的保证书了。"

    王树林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钢谷的第三十五集团军的副司令是个女人。随后他问:"那各位长官的意思是,要去帮忙了?"

    胡主任和张营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笑笑。

    王树林看了看他俩:"两位长官,那我先回去了。这是我画的路线图,各位一看便知我们的据点位置。"

    "你……你真是钢谷的士兵?"那个女军官欧阳专员狐疑地盯着他,"你是当官的吧?一般士兵没有你这气场。"

    王树林微笑一下:"惭愧,真是小兵。"心里却有些惊异,因为他发现那女军官是解禁者,但由于非战斗状态,感受不到究竟属于绿园哪一门。但对方跟自己差距太大,自己又有意隐藏,对方确实一点儿也没察觉。即便大块头龙连长感觉不对头,之前回去告诉女军官,女军官亲自查看却看不出,也就放心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完不成任务?"胡主任眯着眼笑道,"我们要是不去支援呢?"

    王树林更轻松了,摆摆手说:"我尽力了。各位,我先回去了。"他本来是想问问关于地下避难所的事,可他觉得关于这些事,钢谷的人肯定比绿园的人清楚,毕竟这些避难所属于钢谷,尤其是那个女副司令杰西卡;文瑞森,十有九成知道。更主要的原因是眼前这几个人令人厌恶,尤其是这个胡主任,绿园有给部队配备"思想主任"的传统,无论多大的军官身边都有思想主任,军队的"总思"最高领导的职位居然比总司令还高。

    "你等一下。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陷阱呢?两军之间的冲突不断,这不用我们点明吧?盖章就算是真的,也可以对我们一网打尽后撕毁焚烧,现在没有监控,什么都不好使,撕毁焚烧了之后谁能作证,这封信存在过?"

    "这个,随你们想了。各位,保重吧。"

    张营长正要发作,胡主任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狡黠地笑道:"兄弟,我们跟你去,大家都是人类军队,就算有点小摩擦,可大敌在前,总要和衷共济。"

    王树林不由得重新看了看三人。

    可张营长和欧阳专员都吃了一惊,以及更加诧异的士兵们,都将目光投向胡主任。

    有人喊:"不能啊!胡主任,钢谷的军队是腐朽者的军队,是注定要走向灭亡的!我们怎么可以开历史的倒车,反过来支援他们?"

    "是啊!咱们都受够了钢谷的苦了!"

    也有人听风辨色,恭维胡主任,反驳道:"咱们要是也无情无义,那岂不跟钢谷军队一样了么?我看胡主任说得没错!"

    胡主任两手伸开向下压了一压,众人都不做声了。看来绿园虽然允许自由讨论,可终究还是思想主任掌控最终的决定。

    接着,胡主任看了一眼欧阳专员,神色狡狯,问:"专员,你怎么想?"

    欧阳专员沉默几秒,说:"从大局出发,是应该出手相助的。但就怕是个陷阱,咱们的装备没什么好抢的,但囤积的食物和水肯定比钢谷这伙人多--假如这个三十五集团军副司令在信里所言属实的话。"

    王树林并不是心向钢谷,而是为了尽到责任,加了一句:"副司令要是连这样的下策都出了,只为了抢夺能再维持一段时间的粮食和水,那说明我们那边个个都快饿死了。你们各位看我,不像是快饿死的样子吧?"

    张营长冷冷地说:"也许是为了演得更像一点,只让你一个人吃饱饭。"

    王树林看了看他:"张营长,您误会了。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要回去了。等各位商量好了,想要来就请按照我的路线图来,不来也是没有缘分。"他得知信中杰西卡;文瑞森允诺了大量的物资作为回报,那也就成了一种互赢互利的关系,并不是单纯地央求,就没必要再那么客气了。

    张营长森然笑道:"我有什么可误会的?我以前就住在你们据点那附近,不需要你的路线图,你告诉了我地方,我就能找得到。"

    王树林愕然,那地方是工业区。

    "是不是廷惊讶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年前,我还是个城市良民,我本本分分辛辛苦苦地拼命工作,攒下了一点点积蓄,加上原本老家拆迁的钱,贷款在那附近买了个房子,给我爸妈、我老婆一个安乐窝,终于结束了我们十多年的租房生活。本以为苦日子到头了,老婆也怀孕了,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可你们蚕茧那帮用腚沟子决定穷人们命运的大老爷们,居然批准了一家污染企业在我们那里建立工厂,每天的环卫工人光扫死鸟就得扫十多只!短短两个月,我们那里不开花了,树枝上的树叶都掉光了!我老婆还怀着孕,可你们就能忍心审批这样的项目!我们穷人的命不是命啊?我们就该呼吸你们排泄后的黑空气,然后给你们双手奉上钞票?我们只不过气不过,一起去拉了横幅抗议,也猜到了会挨几下打,罚一些款,只是指望众志成城,最起码能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