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对中原军的分布了如指掌,新帝能任意调动的只有北境军,除了距西南近之外,那是属于武安侯的势力范围。

    武安侯是陆庭修的母族,因为陆庭修的缘故,跟新帝更为亲近,自然任由其调遣。

    北境军入西南,不可能悄无声息,除非新帝早早布局,再借陆庭修调任霖县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还真是小瞧那窝囊的侄子,他才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明面上畏缩窝囊,被权臣打压架空,对西南之乱也一忍再忍,哪怕姜氏告御状,他也隐也不发,实则背地里早已谋划好一切。

    “噗……”凉王一口血喷出来。

    连吃两败仗,被敌军奚落嘲讽,以为老谋深算的凉王才发现被人戏耍,他的自尊跟骄傲在这一刻被碾得碎碎。

    气炸丹田,身穿铠甲的自战马堕落,两眼失去意识。

    凉军护住元帅,急急往后撤退。

    所谓穷寇莫追,目的已达到,联合军的银面将军下了撤退命令,收治伤员打扫战场。

    凉王被紧急送回达州城救治,锦氏想要跟着进去照顾,却被府医姜大夫急急挡在门外。

    她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姜大夫才擦着额虚汗出来。

    锦氏紧张迎向前,“姜大夫,王爷伤势如何?”

    “王爷极怒攻心导致醉轻风毒发,暂时被我压制住了。不过,还是要尽快找到解药才好,否则拖得越久对身体摧残越厉害。”姜大夫忧心忡忡,再次叮嘱道:“夫人,情绪对毒素影响极到,你要劝王爷万事以身体为重,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否则可就危险了。”

    锦氏连连应是,“让姜大夫费心了,我会规劝王爷的。”

    姜大夫离开,她在门前站了良久,才推门走进房间。

    尽管危险解除,可凉王仍然晕迷不醒,往日俊朗丰润的五官,突然苍老许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锦氏坐在床榻边,用手帕擦拭他额间的虚汗,眼神逐渐模糊。

    隐隐约约的,她看到打马而过的俊朗青年。那一抹白衣,孤傲的回眸,会心的笑容。

    他发过誓,这一生非她不娶;她也发过誓,这一生非他不嫁。

    菩萨之前,菩提树下,他挽着她的手,此生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眨眼二十年,早已物似人非,再回首初心远去。

    往事不堪回首,锦氏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阿棉。”凉王不知何时醒的,虚弱地仰躺在床上,看到真情流露的锦氏,心中泛起阵阵阵涟漪,眼中满是怜惜,“你怎么哭了?”

    锦氏偷偷抹眼泪,紧接着又破涕为笑,抓住凉王的手不放,哽咽道:“王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凉王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不管后院还是外室,她们个个都千娇百媚,大多数都是利益的结合,其中不排除有爱他的,但最终都为了利益恩宠而变得面目前非,又有几个是真心爱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