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伙计见状,也纷纷过来劝涂老头,眼不见为净。

    这家人,看着就是蛮横不讲理的,神医要是有个好歹可不得了。

    正劝着,外头突然响起了打竹板的节奏声。

    竹板打是溜溜转,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见只一群衣衫破烂的乞丐娃儿,拿着竹棍破碗,穿过人群站到医馆门口。

    带头的蓬头垢面,年纪不大眼神却老道成稳,正是重操旧业的二狗。

    二狗快板打得溜,一下子吸引了百姓的目光,只见他边说边唱,“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今日我带着弟弟妹妹路过贵宝地,为讨口饭吃特来唱两句,唱得好请鼓两声,唱得不好莫见笑。”

    夏老太正憋着劲呢,谁知突然被乞丐打断,一时给杵住了,其他示威的劳工诧异,围观群众不明所以。

    二狗抢了先机,张嘴叭叭叭就来,“话说十五年前,夏家老五有独女降生,排行第九,此女天生犯隐疾,愚钝肥胖,虽得爹娘疼爱奈何爷奶不喜,编排其乃灾星降世,欲淹死这个苦命女,得爹娘拼死相护才保全,一家三口被光屁股赶出家门,日子辛苦心甜如蜜,不料天降横祸爹娘相继撒手西去,自此亲人长辈将她当狗猪虐待,吃穿不饱干活不少,棍棒早晚伺候,忍辱偷生到十五,被活活塞进棺材配冥婚……”

    “你胡说什么?”夏家这才醒过神来,这帮乞丐是在编词抹黑他们,当下急怒攻心,一改卖惨博同情的可怜相,夏老三冲向前猛地揪住二狗的衣领,“臭小子,你胡冽冽什么,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说着说着,还抡起拳头,作势要吓他。

    二狗见他拳头下来,非但没躲,还直接拿脸迎了过去,“啊……”

    惨叫声凄厉,二狗摔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啊……杀人了,杀人了……”

    “哥哥……哥哥……”

    那几个小乞丐吓得哇哇大哭,拿起棍子懵懂地朝夏老三打去,“坏人,不准欺负我哥哥……坏人,坏人……”

    “我没打他啊,是他自己撞上来的。”竹棍子不停打上来,吃痛的夏老三下意推搡乞丐儿。

    乞丐弱不禁风,哪里禁得起推,趔趄摔在地上,又一阵嚎啕大哭,“哥哥……哥哥……”

    二狗晕晕乎乎爬起来,摊开双手,满脸都是血,委屈的嗷嗷叫,“大家看看呀,我不过说了个故事而已,这帮饿了三天,无家可归、心地善良的人,不光把我往死里打,还打我的弟弟妹妹,这哪里是人啊,简直畜生都不如。”

    “对啊,你们怎么打人呀?”见带头乞丐被打得满脸是血,其他孩子伤得也不轻,不少围观百姓顿时抱不平,“人家只是个孩子呀,你也下得去狠手?”

    夏老三有理说不清,“我哪有碰他,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你睁眼说瞎话,我明明看到你打他了。”

    “连孩子都下得去手,这家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姓夏的,我可找着你们了。”

    正热闹着,人群里走出个半百左右的男人,气冲冲带着两名家丁挤进来。

    见到来人,夏家错愕万分,“梁……梁管家,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不清楚吗?”梁管家气势汹汹揪过夏老头的衣领,恶狠狠道:“欠梁家的钱,什么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