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池给卓艺鑫打了个电话,顺便给哥哥汇去一笔钱。

    两万块。

    ——从裴宁乔给他的信用.卡里套的现。

    最初卓艺鑫离开他远赴B市上学时,卓池尚且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但是在过去很久以后,他渐渐明白就算两个人再亲密无间也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私生活。这都是因为他和裴宁乔在一起后成长了许多。有时候早晨起来照镜子,他望着镜子里那个褪去稚嫩的年轻男人,蓦地产生一种不认识他是谁的错觉。

    卓池开始变得忙碌。曾经他每天都会发消息、打数个电话,像老母亲似的殷切询问哥哥在学校的生活,他迫切、好奇地想要得知卓艺鑫在北方大学过得怎样、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受人欺负、天冷有没有加衣......

    而现在,他忙着学车、上各种培训班,去商场购物,蜗居在二楼那间花园画室,沉醉艺术,一画便是一整天。

    打出这个电话时,听着电话那头哥哥委屈地抱怨,卓池这才惊觉他竟然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联系过对方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卓艺鑫问他。

    “挣得呗。”卓池试图掠过这个话题,“哥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什么时候放假?”

    “挺好的,教授对我特别好……”

    卓艺鑫果然傻乎乎地被他诱导,一下忘记了之前的问题,开始描述他在大学的生活。

    卓艺鑫说,因为那边小区的房子到期了,他现在正在跟数学系的教授合租。那名男教授各方面都很照顾他。

    “到期……”卓池敏感地意识到不对劲,追问:“邵大哥呢?房子不是他帮你找的吗,怎么不住了?”

    “我不知道诶,他跟我说要出去一阵子,就把房子退了。正好孙教授说他家有空房间可以租给我住。”

    卓艺鑫的变化非常大,讲话终于口齿清晰。看来念数学对他有帮助。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了。

    卓池转打电话给邵维伍。

    他印象里邵维伍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一直在各方面很照顾他们。

    卓池觉得邵维伍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抛下卓艺鑫就走。

    几年前他们初来到S市,租房被二房东骗掉押金,兄弟俩流落街头,和乞丐一起睡在桥洞底下。当时那片区域的地头混混看他们长得清秀,便动了歪心思,半夜围堵动手动脚。

    如果不是邵大哥及时伸出援手,可能卓池早就羞愤自杀了。他知恩图报,所以哪怕在得知对方欠下五百万巨款并连累哥哥,依旧毅然决定去求裴宁乔帮忙还债。

    “嘟-嘟-嘟-”

    电话打了半天没接通。

    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抱歉,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卓池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