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席儒将顾齐送回天字房后,又吩咐了随行的小二去为顾齐购置一身合适的衣服,这才坐在床边,拿湿毛巾慢慢地擦拭着顾齐的脸颊。

    玄海看着樊席儒一脸笑意的样子,忍不住道:“樊姐姐,你笑什么呀?你看顾齐大哥醉成这样子,浑身酒臭味,你不嫌弃啊?”

    樊席儒微微一笑,道:“没事,我爹很爱喝酒,经常会喝得烂醉,已经我经常照顾他,早就习惯了!”

    玄海眉头一皱,道:“樊姐姐,你明明知道顾齐大哥酒量很差,为什么刚才你不制止他喝酒呢?”

    樊席儒停下手中动作,沉思了一下,才道:“我也是喜欢喝酒的人,我干嘛要制止顾大哥?经过姻缘殿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我和顾大哥的关系了,我就是在想,如果顾大哥不练习一下喝酒的话,以后我想喝酒了,该找谁陪呢?”

    玄海有些不明白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道:“难道樊姐姐打算培养顾齐大哥的酒量,然后陪你喝酒?”

    樊席儒笑了一下,又继续擦拭着顾齐的脸庞,一脸柔色地看着他,道:“他既然是我选定的男人,在别人面前,怎么能因为酒量不行就输给别人呢!”

    玄海毕竟是个和尚,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再加上年纪尚小,根本就不明白樊席儒在说些什么,他自己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明白樊席儒说的是什么,只好抱着小白坐到一旁,道:“樊姐姐,我记得上一次顾齐大哥和你们喝酒的时候,他是用灵力把酒劲给逼出来的,没多久就酒醒了,怎么这次好像是真的醉了一样?”

    樊席儒愣了一下,看着呼呼大睡的顾齐,沉思了片刻,心道:“原来他上一次是作弊啊?”但是她没有把这句话说给玄海听,面上带着淡淡笑容,道:“这次只怕顾大哥是没机会把酒劲给逼出来啦,跟他喝酒的可不是像我这么弱的人啊,那可是仙阁仰山真君的亲传弟子啊!”

    樊席儒想的没错,顾齐在与张扬饮酒的时候,也曾想过要用灵力去化散酒力,但是张扬边喝酒边看着他,根本就没给他散酒的机会。

    玄海“哦”了一声,若有思索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顾齐大哥这次醉成这样子,原来是没机会啊!”他看向瘫在床上的顾齐,眼里忽然多了一丝可怜的神色。

    樊席儒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擦拭着顾齐脸上的污渍,还有手臂上的血污,她从床头的柜子里拿来一条毛巾,撕成两条,重新帮顾齐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看着顾齐熟睡的样子,心中忽然顾齐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滋味。

    她悄悄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玄海,她忽然觉得此时的玄海不应该坐在这里,挡在了自己和顾齐之间,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出言将玄海赶出去,只好在房内来回走动,一会儿给顾齐整理旧衣物,一会儿给顾齐准备沐浴的东西。

    玄海看着樊席儒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白狐,小白狐伸着舌头,在他的手背来回地舔,时不时叽叽地叫唤两声。

    天字房里的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除了偶尔有几声顾齐的鼾声和小白狐的叫声,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海忍不住看着还在天字房内发呆的樊席儒,眉头紧皱,道:“樊姐姐,你怎么还不走啊?”

    “啊?”樊席儒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向玄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顾齐的房里待了好长的时间。

    她脸色一红,连忙对着玄海笑了笑,道:“那我走了,如果顾大哥醒了,记得叫我啊!”说完,她连忙走出了天字房,匆匆往楼下走去。

    樊席儒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向顾齐所在的天子房,道:“这小和尚还真是碍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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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齐虽然喝了不少的酒,醉得一塌糊涂,但是他毕竟是修道之人,醒酒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上一些,还没到傍晚时分,顾齐便睁开眼睛,晕乎乎地看向房内。

    玄海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一旁的小白狐以玄海的同款姿势,也是长得嘴巴,呼叽呼叽地打着呼噜,仿佛被玄海带坏了一般。

    顾齐伸了个懒腰,这才从床上起身,踢了踢还在睡觉的玄海,叫醒了他,问道:“我睡了多久?”

    玄海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爬了起来,望了望窗外渐渐西下的阳光,道:“你看外面的太阳就知道啦!”

    顾齐看了看窗边,窗外一轮夕阳正缓缓地落下,显然已经近黄昏,昏黄的阳光照在兴德镇上,仿佛给整个镇子都渡上一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