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你好毒!

    欣馨还没有入睡,怔怔地看着凌啸,她渐渐的开始清明了些,凌啸连续五天的歌唱,终于换来了她对凌啸些许回忆。欣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凌啸无法猜测,但是她能够看到自己就很安静,说明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熟悉的人,或许还有一层纸没有捅破,就如同是禁锢在茧中的蝴蝶,在等待刹那间的破茧而出。

    荃儿为凌啸斟来一碗润嗓茶,他一口气喝上一口,“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凌啸站在栏杆出,远望天际的那一抹火光,此刻就认为自己很腐败,或许还很残忍。猛然间凌啸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从一个见到杀鸡还要侧目避过的鹌鹑,已经变成为沾满鲜血的狼了,甚至还是一个刽子手。一种愧疚涌上心头,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种嬗变,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必须经过的转变,首先适应环境和保护自己,是生存下去的必然法则。

    不经意间,自我辩护的情愫在心中弥漫,凌啸脱口而出,“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千秋功罪任凭说…..百年一梦多感慨――”正自借他人之酒水,浇自己心中之块垒,凌啸忽然意识到,就算自己再怎么想舒缓压力,这歌也是唱不下去的,因为后面的歌词典型是犯禁的。

    “阿啸?”一声微带迷茫的轻声呼唤,从身后想起,凌啸像被雷击一样,嗖地一转身形,就看到欣馨正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朱唇微微颤抖,诺诺不知所言。凌啸猛奔过去。一把抱住欣馨,欣喜若狂,“欣馨,是我,是你的阿啸啊,你记得我了吗?”

    欣馨的眼神已经从浑浊茫然变得清澈璀璨,使得朦胧的泪花更加晶莹,她也是一幅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凌啸,奇道,“阿啸,你怎么会在我的楼里面?还这样…这样抱着人家?”

    “我喜欢你,爱慕你啊,”凌啸知道,从迷茫状态醒来地人,会不自觉有自我选择性保护意识。将不开心的片断暂时隐藏起来,“你刚刚生病了,现在才清醒,你要好好的休息,这样才能恢复的更快。知道吗?”凌啸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立刻鲜花般的笑容从欣馨粉面升起,大梦初醒。心爱的人就接受了自己,这是多么美好的故事啊。

    怕她初愈劳累,凌啸将她哄到睡着了,方才辞别出来。荃儿送他到了门口,见他拔腿就走,忽然咬咬嘴唇,羞红了面庞,鼓起勇气说道。“侯爷,你可不可以…….”她地声音犹如蚊呐,凌啸已经走得远了。

    大营之中,形势却异常紧张。何园亲兵和江西护军怒目而视,武器都拿在手上,只要是两边的话事人一声令下,马上就一触即发。

    “缴械势在必行,这是侯爷的命令。不从者。死-!”胡骏看着竟敢挡住他的几个江西军官,只有这一句话。

    却见那些低级军官之中闪出一中年人来。看了胡骏半晌,突然鄙夷地一笑,“胡领队,不要以为这是你们侯府,更不要以为所有的六品以上都被你们抓了,江西的这些护军,就可以任由你们摆布了!本千户一向洁身自好,没有去那妓院嫖娼,这是江西的军队,本千户作为最高品衔的军官,可以正式地告诉你,江西地事情,归我们江西提督管!”

    左雨见胡骏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就知道必须自己扮一下红脸了,他连忙笑道,“何必把话说得那么僵呢?鄙人左雨,乃是胡领队的副手,不知这位千户大人怎么称呼啊?”

    “本官方孝贤!那左副领队的意思是,可以商量啰?”

    左雨很为难地一摊双手,“方大人,你也看到了,刚才的那火烧得有多大,粮食尽毁不说,还有两个江西兵在附近形迹可疑,反正你们军中是否还藏有反贼奸细,大家都很难下个决断,这事情已经惊动了侯爷,为免军中不稳哗变,侯爷有令,江西护军暂时放下武器,在营中等待江西提督的军命。你们诸位想一想,我们侯爷他不忙吗?这高赣东窗事发,直接就给我们侯爷添了多大地麻烦啊!在这彼此都是难关的时刻,方大人,我看你们就体谅一下吧!等你们回江西的时候,我老左拉上胡领队给你们摆酒送行,行不?和必要搞到金军门带兵来剿灭你们的地步呢?”

    这番合情合理地话一出来,江西军官都面面相觑了,是啊,他们的要求并不过分,换了自己是本地驻军,碰上不明状况的军队,也肯定要缴械的,不肯缴械,那就要当成是贼匪一样剿灭。当下就有几人面露怯色,望着方孝贤。

    胡骏“铿”地一声拔出宝剑,直接就顶在还犹豫的方孝贤胸前,左雨一把将他的剑尖微微移开,劝慰道,“领队,别生气嘛,和气方能致祥啊!”又再次威胁那方孝贤道,“大家同为朝廷办事,犯不着见血啊,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方大人,可要快些决定啊!”

    胡骏回头把手一招,亲卫贾纵一挥手中旗帜,吼道,“准备冲锋!”顿时间,亲兵们刀出鞘,箭上弦,慢慢踩着步子逼上前来,一众江西军官面色如土,甚至还出声催促起方孝贤来。

    方孝贤见他们逼迫的更紧,立地就要血流成河,蔚然长叹一声,苍凉道,“我们愿意缴械。”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缴械,接下来就是一个出乎意料地命令。等到千余士兵放下武器之后,他们就被要求,全部打散编制,老老实实地分散到各个百姓的营帐中去。听到这个命令,江西军上下,顿时面色死灰。

    一路上的猛鞭子死抽老百姓,现在却不得不去百姓营中歇息,一千名放下了武器的士兵,打散在万余百姓中间。谁敢说能一个打十个愤怒的百姓?没有的刀剑在手,谁敢吹这样的牛逼?

    于是乎,从丑时到卯时,整个大营之中,阵阵带着血泪地控诉,夹杂着一片鬼哭狼嚎声,响彻葛店地提标上空。

    呜―――呜―――

    当天色大亮地时刻,急切而低沉的号角声传来。来自江西地老百姓们经过夜晚的雪恨,还疲累得在梦中的时候,各营帐间战马奔驰,不时有亲兵敲着铜锣喊话,“侯爷驾到,紧急集合,无论军民,校场列队!”

    百姓们拖家带口地来到校场。纷纷嚷嚷了好一阵,按照亲兵们的指示,排好队形站好。而那些江西士兵来地可就太少了,就算是来了的,也都鼻青脸肿的。畏畏缩缩地寻找着昨天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