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凌啸转身就从尽头另一小梯下楼而去。他走得很快,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愣怔怔望着他背影泫然欲泣的石玉婷,被身后伸出来的皓腕一搭,活生生扯进了厢房去。

    小梯下面的房间之中,凌啸恶狠狠、狰狞狞地对胡涛和沈珂说道,“有一首歌,只有五个字,那就是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这歌就是熊赐履他们唱的。现在爷就要你们去让他们弄明白,毒驸马,到底毒不毒!去吧,通知胡骏,敌敌畏行动开始,爷要他们人间蒸发!”

    两人顿时一点头,也不言声地向凌啸一个军参,动作麻利地换上了下人们的粗布衣裳,一拉木门,消失黑漆漆的巷陌之中。

    胡涛和沈珂赶到刘伶楼旁的时候,容若也到了。他并没有跟踪胡涛,只是在一条街外才发现自己前书童熟悉的身影。心思伶俐的容若,是在萦怀楼略一沉思方才醒悟过来的,凌啸如果不是要杀人,犯得着请石玉婷来赶走熊赐履吗?!而在萦怀楼杀,天下人都知道是凌啸干的,刘伶楼则不同了。

    容若其实走得很辛苦,每一步都在心中流着泪水。凌啸既然连石玉婷都请动了,可见是周密策划过,杀人也会杀得了无痕迹,容若知道自己本不必来,但他还是来了。他,想要用自己为凌啸的决定打一层保险,一旦事情败露,容若就准备挺身顶罪!虽然凌啸没有在意过,但容若自己知道,“大哥”两个字的含义有多重。

    人来人往的刘伶楼门口,胡涛并不知道容若注视着自己,自然不会去理会容若在感叹凌啸会调教人,把个知书达理的书童啜撺得杀人放火。他对潜过来的胡骏看了两眼,很满意他的一副轿夫打扮,笑道,“爷下令了,敌敌畏行动开始!你把轿夫和官轿都搞定了吗?左家庄的烧铁水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爷说了,他们将是世界上第一批享受烧铁水灭迹的人,不冤了!”胡骏镇定地点点头,邪邪笑道。胡涛正想附和,不料,一身破棉袄的沈珂,忽地面色苍白地靠了过来,“涛大哥,情况有些不对头,左边、右边的那些杠房,你们注意到了吗?不是下午的那些杠夫呢!”

    胡涛大吃一惊,锐利的眼神一扫那些杠房铺子,顿时就明白过来,还有一标人也在打轿子接人的主意,只不过是民轿罢了!瞬间,他就一阵后怕,得亏自己是在熊赐履他们的官轿下手,不然岂不撞车?但胡涛缜密的心思,马上就知道了危险,如果大家目标相同,亲卫们顶替的官轿轿夫,很可能就要成为别人的目标了!

    果然,三五成群的杠夫从铺子里面出来,往歇在道旁的官轿而来,径直走向嗑瓜子侃大山的亲卫们。胡涛口中轻喝一声“上”,脚上已是迎头走去,心中是叫苦不迭,老子怎么如此点背,第一次做买卖,熊赐履就成了香饽饽?!

    两军相接,准备火拼黑吃黑的两方手下,在高度戒备中,却听到了马吊(麻将)桌上才会听到的对白。

    “你?!胡!”曹寅低叫一声,却没有胡牌的喜悦。

    “你?!操!”胡涛很没风度,声调都给变了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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