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诚还在养伤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踏上回去的旅程。

    火车走了四十多个小时,下车之后,李伯诚找了家附近的招待所休整了一番,算着时间才出门。

    他十四岁去当兵,这么多年来回家的次数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凭借着记忆找到家属楼,恰好丁红兰刚下班,给他开了门。

    丁红兰乍然见到李伯诚根本没认出来,她扶着门,仰着头神色警惕:“你找谁?”

    门外的青年神色冷峻:“我是李伯诚。”

    丁红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过了好几秒种才回过神,笑着让开:“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怎么没发个电报?”

    “忘了。”

    李伯诚沉声道,抬脚走进去,把手里的包递给丁红兰。

    “给你们买的东西。”

    丁红兰笑着接过:“你看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她嘴上这么说,动作倒是很麻利地打开包,掏出里面的东西。

    有布、麦乳精、奶糖、红糖和两大块风干的牛肉。

    丁红兰心中咋舌,这可都是好东西啊,他还真舍得!

    “回来一趟还让你破费了。”丁红兰眉开眼笑,对站在一旁的继子说:“你坐啊,站着干嘛?”

    李伯诚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来。

    他当兵久了,军人的基因镌刻在他的一举一动中,坐下时腰背也是挺直的,如松如柏,衬得屋子都亮堂起来。

    丁红兰见了,心中有些复杂。

    她对这个继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多年前,那时候全国闹灾荒,家里吃不饱饭,他瘦的皮包骨头,眼看都要活不成了。

    没想到就那么走运被选进了部队,跑部队呆了十几年,这回来感觉都不一样了,让人都不敢多看。

    丁红兰心里有点闷,也有点酸,转而一想也没什么好酸的,他不过是面上看着唬人罢了,当这么多年兵既没提干也没成家,哪天退伍了估计连工作都找不到。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丁红兰重新有了好心情,她笑着问:“这次回来呆几天?”

    “二十天。”

    “那还挺久的。”丁红兰又说:“你之前没通知,家里也没个准备,住的地方都没腾出来,仲林的床两个人睡不下,要不晚上你打个地铺?”

    “不用。”李伯诚知道后妈的心思,直接说:“我住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