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蛟一闻声,眉心瞬间蹙了起来,放下按摩的手,从秦屿身后来到他身前,单膝跪地,一脸紧张地看着秦屿,“痛?”

    秦屿微微摇头,“不痛,只是——”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只是什么?蛟一的目光愈发焦灼。

    被人如此专注的注视着,秦屿心情极好,他勾唇,两指夹住不知何时滑到脖间的一缕发丝,扬了扬,大发慈悲般地补全了后半句,“只是有些痒。”

    蛟一轻叹一声,伸手将它拢到秦屿脑后,“殿下不要再吓属下了。”

    昏暗中,秦屿心思一动,握住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侧头问,“如果我偏要呢?”

    蛟一愣住了。

    秦屿敛眸,放开他的手,结果下一刻对方反客为主,由被握改为主动握他,“那就一切按殿下的心意来就好了。”

    不论怎样,我都会接受,只要那个人是殿下,冥冥中,有声音如此告诉他,他生来就是为了他。

    一旁的香炉青烟袅袅,主仆二人,一上一下,一俯视一仰视,目光交接,两手交握。

    微风从窗棂吹进来,拂动绡帐,拂不去一室涌动的暧昧。

    倚书阁

    秦渊看着与他相对而坐、气质斐然的寻岭,情绪一时有些起伏,“没想到我临死前还有再见到帝君的一天。”

    “妖皇言重了,您正处于盛年,谈魂归天地还过于早,以后——”寻岭停了一下,“再说以后我会常来妖界,我们见面的次数还多的是。”

    秦渊摇摇头,他自己的身体他最了解,但不管怎么样,没有人会不爱听好话,“希望一切都如帝君所言。”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再多陪秦屿一段时间,尽管秦屿并不需要。

    想起秦屿,秦渊又忍不住心痛起来,看着寻岭,他转念一想,若寻岭真按他所说的那样能常来妖界就好了,这样待他去了以后,有了寻岭的支持,秦屿在三界也会立足得很稳。

    可寻岭真会和秦屿交好吗?秦渊又产生了些许怀疑,对方去兴明殿的事他一早就听说了,像所有人认为的一样,秦渊也认为他是去照看临鹤的。

    但不管结果如何,身为一个父亲,他总要为秦屿的未来去谋划、去争取。

    恰逢此时,寻岭说:“您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何必见外,直接叫我寻岭便是。”

    秦渊顺势接口,“寻岭侄儿也不用对我见外,你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喊我叔父。”

    寻岭有意与秦渊搞好关系,闻言立马喊了一声叔父。

    秦渊笑着应了,“你一喊,我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当时你还是个孩子,刚到我腰间。”说着,他伸手微微比划了一下,又说,“可转眼间,时间就匆匆过去了,”他用欣慰的视线打量寻岭,“你已经长大了,能力足以和你父亲并肩。”言语间既有对寻岭取得如今成绩的骄傲,又有时间匆匆而逝、往日不再的失落。

    听他一说,寻岭垂下视线,对着一处龙纹装饰久久移不开视线,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秦屿时又何尝不是这样,那个孩子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如今的模样,他错过了他无数时光,无法弥补。

    看着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秦渊点了点桌面,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儿子的时候吗?”想起自己不只一个儿子,即使有一个咎由自取已经死了,他又连忙补了一句,“我说的是我小儿子,秦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