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方雪芬兴冲冲地找到了凌霄,要向他坦白自己对他相思入骨的心声,表明要坚决跟王晓刚离婚的决心。可是,满腔的热忱换来的是一个薄情花心郎,他居然说另外还有好几个女人,开始方雪芬以为他是怕自己对他的家庭构成威胁而在欺骗,还不肯相信。当他用那个大哥大与一位娇滴滴的女子通话,而且是那么地肉麻,方雪芬彻底相信了,感到无比地气愤和伤心。把他大骂出去后,越想越伤心,伤心地趴在床上痛哭,痛哭中悔恨自己宁肯舍弃很不错的家庭,心甘情愿地给他当婚外的女人,可他竟然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大色狼,辜负了自己的一片痴情,将一颗痴心竟然喂狗了!

    方雪芬开始是骂凌霄,后来她就骂自己,凌霄口口声声说很爱自己的妻子,可还是跟她出了轨,而且那出轨行为是那么地粗暴又老练,现在想根本就不是一个初次出轨男人的表现,只怨她当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把进门前的自我告诫忘得一干二净,居然没有阻拦,而且还带着期盼和无比的兴奋接纳了。如果当时是因为冲动,那么后来为啥就不好好反省一下呢?反而是深深陷入到对他的渴念之中,把他看得完美无缺,以至看王晓刚是越看越不顺眼,直到无法跟王晓刚再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地步。

    她骂着自己,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因为一切都怪自己,那个冤家本来就是个情场老手,专门勾搭女人的大色狼,是自己自作多情送进狼嘴的,有什么可委屈的?等贺佩玲进来找她,给她退了房钱还端来了饭菜,她知道这是那个冤家安排的,赌气不要不吃吧,在贺佩玲面前又不好意思。下午她也没去上班,那个冤家也没有过来,她想了一下午该怎么办也没想出来,几次打定主意干脆回家算了,可从心里和身体上都已厌倦与王晓刚在一起生活,回去还不如自己单过好。而且想到自己做了对不起王晓刚的事情,也觉得没脸面再回去。何况为了离家出走故意跟婆婆撕破脸皮大吵起来,就她婆婆那种趾高气扬的作风,这下回去还不知怎么被数落,家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于是,方雪芬决定仍然先住在宾馆,冷静几天好好想一想,到底该何去何从?但几天下来,她对凌霄的愤恨越来越淡,而想念却越来越深,明知那个冤家是花花心肠的坏蛋,就是忍不住想念他,而且是时时刻刻想念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之后,离婚的决心也就更加坚定,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在所不惜了。坚定信心之后,她就开始琢磨着妄图把那个坏蛋改造过来,想凭借那坏蛋暗恋她多年的感情基础,信心十足地认为能把那个坏蛋调教好。

    可后来方雪芬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去调教?思来想去决定直接找冤家的老婆,把实情都讲出来,如果他的老婆受不了他那样的人要离婚,正好取而代之,如果能忍受不离婚,就与他的老婆团结起来,把他的其他女人统统都赶走。

    她说到做到,就厚脸壮胆去找了彩萍。看到彩萍那么漂亮又不失清纯,让她不由地对凌霄怨恨更深,家里这么好的老婆,外面的她也不错,怎么还能有心思再跟别的女人胡搞?虽然与彩萍的谈话是以她为主,彩萍基本就不怎么说话,但能看出彩萍性格很和善,在听了她的坦白只是表现出惊诧,没有那种她预想到的熊熊怒火,让她准备应对怒火的策略也白准备了。然后彩萍就是那种万念俱灰一样的失神,让她明白彩萍爱凌霄也是爱得入骨,分手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彩萍要如何面对自家有了外遇的男人,而且还是外遇情妇自己找上门告诉的。

    从凌霄家里出来后,方雪芬既担心彩萍,也对彩萍有着深深的歉疚,觉得自己深深伤害了她,如果不说出来,她仍然无忧无虑甜甜蜜蜜地活在嫁个好男人的虚幻美景中。所以,方雪芬不仅关注凌霄每天做什么,还关注凌霄的家庭有没有变故,也就主动亲近对惟一能给提供这些情况的贺佩玲。那时恰巧市公司在宾馆开会,为给人家腾房临时住到了经理室,与贺佩玲相处的时候更多,两人还感觉很投缘,等到结伴闹离婚,关系就跟亲近,相处得到如今同床共枕几乎是无话不谈了。

    可从贺佩玲那儿也了解不到多少凌霄的事情,因为凌霄忙得连公司上面的办公室也很少来,在饭店也是一群一伙的没法问,打电话有时还找不到人,那个大哥大还是老不开机充样子的玩意。但起码能得知凌霄家里没有半点动静,那就让她放心不少,私下还欣喜没把彩萍的生活毁了,或许还同意了以后和她团结合作呢。可人家那里没事,她这里却在无依无靠地闹离婚,幸亏还有个离婚的伴,不然那个离婚过程真不是轻易能承受的。不过,后来那个冤家跟她电话联系上了,听到冤家的声音,对冤家的怨恨已无影无踪,也没有了彷徨无助的感觉,只知道喋喋不休地向人家倾诉相思之情。

    现在离婚了,再没有红杏出墙那种负罪感了,就又想起了改造那个坏家伙的计划。可好多日不见凌霄,他的气质再次发生变化,外表中多了一种威仪,话语中多了一种霸气。

    每个人随着成长都会有变化的,可凌霄的变化尤甚,方雪芬与他不常见面,在隔一段时间见到后就能深切地感受到,言谈举止变得更潇洒自如,眉宇之间流露出很强的自信心,好像这世界就没有能难道他的事情,包括在电话通话中也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强大不容置辩的气概。虽然想不透他这不断的变化是怎么来的,也令每次再见到他先要生出一种陌生感,可却更加喜爱每一次变化后的他,越看也越感觉他高大帅气有气概,以前在他面前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反而对他生出仰视之感。

    对于今天的见面,方雪芬决定见了面就跟他讲清楚,不能心软先让他得逞,要先给他一个下马威,绝不姑息纵容!按她的设计,先是以情感化他,感化不了时就对他疾言厉色,指责他的薄情寡义。可那会面对仍然死不改悔的凌霄,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厉色去指责,反而被他的话语威慑得只能自己委屈地掉泪。等到被他亲吻得融化掉一切怨念之后,就只想着做他的乖乖小女人,向他撒娇让他亲怜,直到在欢戏之中互相话语撩拨时才蹦出一个好办法。兴奋的窃以为得到了法宝,就拼命地逢迎他,激起他的凶猛后,竟然特别喜欢被他蹂躏的感觉,觉得自己被榨干的同时也把他榨干。而且心里还打算,过了几天去见彩萍就把这招传授,两人同心协力对付他,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再去勾引别的女人?

    方雪芬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凌霄也在打他的如意算盘,他的算盘是老蒋的格言:攘外必先安内!

    现在魏乃万当了书记,这职位绝对是县委郭书记说了算,说明魏乃万对郭书记的贡献比他的大,或者是魏乃万在上面还有硬关系,那么也就是说接替柳经理轮着魏乃万也轮不到他。可服务公司他暂时还不想离开,因为舍不得那个一手筹建壮大的建筑公司,那是他的摇钱树啊!可如果魏乃万在服务公司得势,就没有柳经理那么好相处了,光是分一部分利益不能满足的,恐怕要具体插手夺取更大的利益。凌霄在冷静分析后认为,对待魏乃万当书记一职不可小觑,得认真对待,今后公司恐怕就是他和魏乃万的权力争夺战了。

    既要奔忙跑关系拉业务挣钱,又要与现实和潜在的利益敌人进行明争暗斗,已经够他劳累的了,如果每天再纠缠在儿女情长上,怎么能有精力和心情应对外面的事情?如果再惹出是是非非的大堆闲话,对他今后的前程更是巨大的坏影响,所以攘外必先安内!

    首先是要把彩萍安稳住,通过秦水仙那次与彩萍的谈话,加上现在知道彩萍是因为方雪芬才恼恨他的,这样的话,彩萍已经算安稳住了。可他以前就白欢喜了,因为当时秦水仙没告诉他彩萍是因为什么恼的,猜想彩萍肯定是因为听到他与静怡的风言风语了,是秦水仙的花言巧语把彩萍说服了。就在稍后一段日子要给母亲扫墓时,到厂里取东西时彩萍还主动下车跟静怡亲热地打招呼,当时可把他高兴坏了,在心里对秦水仙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后来静怡要跟着一块去扫墓,彩萍还很高兴,而且回来后彩萍还邀请静怡到家吃饭,她俩一直是笑语连连的,让他对彩萍暗暗感激,却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白欢喜了一场。不过这样也好,彩萍如果能不计较方雪芬,那么对静怡就更不会计较了。

    其次就是方雪芬,因为静怡对他百依百顺不存在任何的问题,如果要出问题也是出在方雪芬身上,只有把方雪芬变得乖顺听话,那他再无后顾之忧。从今天见了面到现在的种种迹象看,方雪芬没他想象中的难缠,已经开始有认命的姿态,这令他高兴,看来把方雪芬变得像静怡那么乖也不是什么难事。

    快到一点半了,方雪芬怕贺佩玲回来,半趴在凌霄身上撒娇催促快些起来穿衣。凌霄是准备起,可不能像那会儿伺候她清洗,这下要习惯让她来伺候。

    等凌霄提出要求后,戴上眼镜坐起来开始穿上衣的方雪芬,低头娇媚地问:“你跟她们的时候呢?也是她们给你洗?”

    凌霄毫不含糊地笑道:“那当然啦,从始到终都是她们给我洗,只有你是例外,连中途还得我给你洗。”

    “嘻嘻,那好吧,我也给你洗。”方雪芬嘻嘻地说罢下了地,边找水盆换水边叨叨,“你们男人真讨厌,是不是都喜欢被女人伺候?我最烦的就是伺候人,就你个大坏蛋,怎么你说什么我都要照办啊,是不是前世欠下你的了?”

    凌霄也穿好了上衣坐在床沿,眼里盯着她那蹲下又起来的赤裸雪白下体,呵呵笑道:“是啊,别说是前世,就是你后世也欠了我,你生生世世都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方雪芬端着水盆到了他跟前,媚眼白他嗔道:“哼!那后世我就当男的,让你当女的,而且是让你当那种贴身丫环,我跟别的女人好罢让你来清洗!”

    凌霄已下了床,在要蹲下前却露出坏笑盯着她,轻声问道:“雪芬,你这是不是在教我啊?”

    “哼!谁教你?那是说下辈子的事情,快蹲下吧!”

    他喜滋滋地蹲下,被方雪芬含羞娇媚地白了一眼后,正开始享受一双绵嫩玉手的搓摸时,忽听外面有响动,两人马上屏住了呼吸。外面的门开了又关住,还有落锁的声音,接着就是向门口走过来的“咯咯”脚步声,他们虽知道是贺佩玲回来了,可还是僵住不动,先等贺佩玲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