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什么准备好了?叶晚晚有些奇怪,不由问道,“大汗,什么准备好了?”

    额登是个冷静,见和硕格格询问,忙笑着回道,“回格格,因为格格喜欢花草,大汗吩咐奴才们将汗宫里的花都移到这边园子里。”

    叶晚晚见额登说的有理,并未生疑,嫣然一笑望着皇太极,“大汗,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皇太极瞥了一眼额登,这个奴才还算会说话,眼神示意他回头去领赏,额登心领神会,眉飞色舞,这种好事多多益善,他承受得住。

    他伸手握住叶晚晚的手,语气温和,“走吧,我带你四处逛逛。”

    可能初到盛京,又是刚刚迁都,虽然皇太极是大金的贝勒,府邸也是比较简陋,不过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外带一个小小的园子,行吧,刚打下天下,都是艰苦朴素来着,后来也就慢慢奔着荣华富贵去了。

    虽说皇太极搬出府邸已经很多年,但是里面一屋一舍一草一木都是整齐干净,看上去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叶晚晚心里一动,皇太极为何要带她来这里?是他少年时候的宅子,是他最珍惜的地方,那是说他想告诉她许多少年事情,这是要敞开心扉?

    内心有些想笑,果然,男人一旦动心动情,恨不得把很久以前祖宗八代的事情都说个遍,而女人一旦动心,就会追着问,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到底爱不爱我?

    不由回眸望向皇太极,见他清浅一笑,“这座宅子是我少年时期的住所,额娘去世后,我从汗宫搬出来,在这座宅子里住了四年,直到汗阿玛……”

    他语气顿了顿,有些话他不想说出,直到汗阿玛赐婚,又赐给他新的府邸,然后他搬到新的府邸后,迎娶了额亦都之女钮钴禄氏,他百般不愿,可惜父命难为,成婚后,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很快就和离了。

    皇太极握紧叶晚晚的手,“及至我登上汗位,还是会回来在这里小住几天,这里就像是佛前庵堂,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片刻清净。”

    叶晚晚抿唇一笑,转身见府门关上,然后伸手挽住皇太极的胳膊,秀气的小脸凑到他的眼前,乌黑的杏眸带着灿烂,犹如五月的煦阳,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苏轼有一首词,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皇太极,出了这座门,你是俾睨天下问鼎中原的大金大汗,回到这里,你就是此心安处是吾乡,只有欢喜没忧愁的皇太极,小玉儿一个人的皇太极,好不好?”

    话音未落,她就被那人勾住腰身,紧紧搂在怀里,薄唇轻轻覆在她的唇上,良久,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好。”

    皇太极觉得心里十分满足,是那种溢满了欢喜与愉悦的满足,是他从来不知道的两情相悦的喜悦,原来自己以往的三十载只不过是虚度,身居高位的满足也好,掌控天下的满足也罢,都不如如今的满足让他快乐。

    轻轻握住叶晚晚的手,“小玉儿,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房。”

    皇太极的书房在南面一座小院里,院里种满了绿色的藤萝,五月的天气,开满了紫色小花,皇太极走到藤萝下,望着花朵有些发怔,良久,笑着道。

    “这还是当年我搬进府邸,德格类与我一起亲手种下,如今还真是长得茂盛。”

    叶晚晚想着德格类早已在哥哥莽古尔泰的谋反中,莫名其妙病逝,驾鹤西去,究其原因估计也是和大汗脱不了关系,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果然坐在高位上的人,慢慢也就变成孤家寡人。

    她想了想,上前拉住皇太极,“大汗,这个不好看,我想看您的藏书。”

    皇太极是个聪明人,知道小玉儿在开解她,笑着牵着她走到屋里,与崇政殿的后殿,布置相仿,半间屋子都被书架占满,书架上满满的书。

    见叶晚晚瞪大杏眸盯着书架,皇太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意味深长,“小玉儿,这有何惊奇?我看你的学识也不差啊,恐怕远非那个汉人嬷嬷所及。”

    叶晚晚有些警觉,这话是什么意思?干笑一声,“我不过是跟着大汗先生学了点皮毛,差远了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