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语随军走了,微臣怕…怕…”可能是难过到忘了身处何地,面前何人了,江清玄第一次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兰贵君将他拉着坐下,面上终于不似之前冷漠,而是冰雪消融后的和煦暖意,“担心霜儿把持不足还是认为自己不如李公子?”

    归根到底还是江清玄太过于自卑,他不是不相信段从霜,是不相信自己能有什么魅力留住段从霜在身边。江清玄在听段如月的话后便想到了共侍一妻这法子,想到后便更加难过,连呼吸都是疼的。

    如果段从霜碰了其他人,他怕是会嫉妒而死,整夜不敢安眠。

    “霜儿说过,你的身体不好,切不可情绪激动。”兰贵君并没有说些段从霜不会这么做的话来安慰江清玄,而是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最起码养好身子等她回来,一问便知道了。”

    雨一直没停,众人只好在庙里铺好地铺过上一晚,等雨停后再走。喜鹊从供桌下掏出干草铺在地上,又拿布搭在上面,对着段从霜道,“殿下,您休息一会吧,有守夜的。”

    “李烨语你去睡。”段从霜拎起放在地上的□□走到柱子旁,抱着枪闭上了眼睛。

    一阵悉悉索索声,李烨语在她面前蹲下,“从霜,要不和我一起睡吧。”

    面前的人好像睡着了般,不回答。李烨语知道段从霜只是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驳他脸面,低垂眼眸起身,乖乖的躺在简陋的床上。

    到底是细皮嫩肉的男人,半夜李烨语在噩梦中惊醒,坐起身迷茫的看着周遭,记忆才开始回笼。尿意涌上心头,蹑手蹑脚的起身去后院解决。

    动静惊醒了段从霜,或者说段从霜并未完全入眠,经历过牢狱之苦的她没办法在毫无保障的地方安心入眠,几乎是李烨语坐起来是她的睡意就收拢了。

    见人朝后面去心中了然,闭上眼睛准备再小憩一会,突然听见李烨语的一声惨叫,段从霜立马翻身跑了过去,叫声也吵醒了其他人,“喜鹊看好人马,郭柳跟我走。”

    郭柳也并未睡死,拿着配剑跟着段从霜后面道,“李烨语?”

    “嗯,那儿。”这座庙荒凉了许久,满墙的藤蔓有一处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看来就是从那把李烨语掳走的。

    李烨语刚提上裤子,就被麻袋罩上了脑袋,喊了一声还被敲着后脖颈打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类似柴房的地方,手脚都被麻绳反绑身后,嘴巴也被布绑着。

    绳结越是挣扎扣的越紧,李烨语感觉头昏脑胀的,浑身冷的厉害,力气用完靠着墙壁睡着了。

    醒是被拍着脸蛋叫醒的,面前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看见李烨语醒了,嗞着口黄牙笑了,冲外头大喊一声,“美人醒了!”

    一路被扛到了大堂里,扔在柔软的虎皮地毯上,上头坐着个眉眼间全是煞气的女人,女人头发被编织成一根根麻花拖在脑后,看见李烨语露在外头的雪白的手腕和脖颈笑了,“不错,比金子好。”

    露骨的目光看的李烨语一阵恶寒,挣扎着爬坐起来,扬着下巴道,“我是沧溟王朝丞相府的公子,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放了你?”屈灵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步步走下来,俯身拍了拍李烨语因为发烧泛红的脸颊,眼中像是含着水似的,屈灵突然大笑,“我喜欢,给我扒了洗干净,送我床上去。”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为大王道贺,李烨语浑身血液都凉了,止不住的发抖。

    “报!大王,外头来了两个人,说是来接人回去的。”一位守门的山贼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话还没说完远处走来两道身影。

    屈灵眯起眼睛,定睛一瞧,那两人手中的刀上印着官家的印,衣着虽朴素,可气质并非等闲之辈,视线望向坐在地上看见人后要哭出来的李烨语,“啧”了声。

    “从霜。”李烨语喊道。段从霜眼神示意郭柳,后者过去将缰绳割断,长时间的捆绑李烨语根本站不起来,靠着郭柳的手臂才堪堪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