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苏瑾才将将回到太子府时,便听皇上已经下令,将湘雅直接处理了。

    如此一通令下,让宫中一些害怕的人也终于是安了心。这些日子里,纵然苏瑾一直给宫里送着药膏涂抹,但最终究竟会不会染上,谁也没个准信。

    夜下,微微的有了些许的凉风。何坤在静雨轩内,正与南宫瑜对弈。苏瑾坐在一侧,为两人各自沏了一杯茶。

    何坤捻起一颗白子落下之后,道,“皇上的病情可是稳定?”

    “比先前都要糟糕。”

    听罢,何坤皱起了眉头。“近些日子里,我看明歌几乎不在府中,便知是有什么事,后来问了方知,那小丫头是帮你调查了京州城最近刚开的毓秀坊?”

    “那毓秀坊的老板娘看着着实不简单,我一来是让明歌去帮忙添置点衣服回来,二来,以明歌的身份,倒是好接近一些。”

    听罢,一侧的南宫瑜落下一颗黑子,轻笑出声道,“怪不得这些日子里,天阳那小子总是心不在焉,何老若是没说起,我倒是没注意到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明歌了。”

    话音落下,身旁的天阳愣了愣,随即脸就红了起来。他没有料到太子竟是会在这个时候调侃自己。

    他抿着嘴唇,闷声道,“属下一心只想好好跟着主子,不曾想过其他的。”说完,就连天阳自己都觉得心虚。而春雪听完之后,则是吃吃的笑了。只那明玉,有些鄙夷的瞪了天阳一眼。

    先前两人对着练近身搏斗,那外人看着都暧昧,在明玉看来,两人就查捅破最后那张窗户纸。然,她这个外人看着都心急的时候,偏这两人倒是不慌不忙的继续暧昧着,似乎,两人都没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

    也许,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吧?

    南宫瑜道,“你若真的不在意,便也不用整日里心不在焉的,总是惦念着了。”话语中,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多的,则是意味不明的调侃。

    天阳的脸,不禁更红了。

    苏瑾垂眸,在茶盅里加了一颗梅子进去,又给南宫瑜和何坤在以空的杯子里添上了茶水。

    须臾,苏瑾道,“明歌此番也是查出了一些眉目,那毓秀坊的老板娘,似乎并非我辰国人。”

    话落,天阳的眉头一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并非辰国人,那这毓秀坊的老板娘恐怕不是什么善类。先前明歌已经吃了一次亏,天阳的心里,唯恐明歌又吃一次亏。

    耳旁,只听南宫瑜道,“莫非,是罗云国?”

    “可能性较大,如今与我辰国有着恩怨的,恐怕也只有罗云国了。”

    彼时,棋盘之内,白子已然四面楚歌。何坤皱起了眉头,将手中的白子直接丢下,蹙眉道,“我输了。”

    “这还未下完,何老怎的就认输了?”

    “你说你这棋艺乃是我所授,可我看,你这棋艺高了我不少。我这与你下了两盘,两盘皆是被你围堵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这白子眼看着就要被攻城略地了,我与其被你打的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倒不如我自己认输了干脆。”说着,他开始准备收拾棋盘上的旗子。

    而在这个时候,南宫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在何坤正不解的事后,南宫瑜拿起一颗白子缓缓落下。何坤皱眉看过去,只见原本似乎已经落入死局的白子,恍惚间好似找到了突破口。这形势看着单薄无力,实则暗藏玄机。

    何坤怔愣了半天,随后勾唇道,“如果这棋艺当真是我教的,那只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捋了捋胡须,笑了笑道。

    “自小跟在何老身侧,怎的都应该学到些精妙之处。”说罢,南宫瑜便又顾自落下了一颗黑子。而黑子落定之后,白子与黑子之间,显得越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