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山倒也没和他纠结这个,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俩人随即约定了大概的时间,说好到时候再联系。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温朔和代圳珩提起这事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代圳珩总觉得这请吃饭的行为很熟悉,简直就是个套路。

    等温朔吃完饭回去上班,代圳珩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特么的当初自己不就是这么把温朔套路回来的吗?!

    温朔本人对这些当然一无所知,回单位坐着消食,扒拉着手机又开始闹情绪。

    晚上约了张泽山吃饭,又不好带着他圳哥,想吃他圳哥做的,又不好带着张泽山——主要是张泽山没谱儿要跟他说什么,他琢磨着加上一个代圳珩,这人可能就说不出口了。

    不去蹭饭的话,要用什么借口跑去他圳哥家待着呢?这饭局也不知道得吃到什么时候,但估么着十来点钟能结束吧,吃完直接去代圳珩那会不会不太好?他圳哥每天几天休息来的?

    温朔算计来算计去,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忽然之间就变了,他当初拿着榴莲、豆汁儿去代圳珩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代圳珩会不会不喜欢这些东西,自己突然到访会不会显得唐突。

    琢磨了一会儿,温朔理由都编好了,正暗搓搓地想给代圳珩发微信,告诉他今晚喝酒不知道几点结束就不回家打扰老太太休息了,要去他那里蹭住,结果还没来得急发,就被鲁景民拎着出警去了。

    到小区大门口儿温朔一看,嚯,这地方今年他都来不知道多少趟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数张泽山那回和八十好几的哥哥放大喇叭骂自个儿妹妹那回了。

    报警人也不用刻意去找,都要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那架势让温朔怀疑地看了鲁景民一眼,真想问问是不是有人报假警,这哪儿像民事纠纷啊?说聚众斗殴还差不多。

    “大家伙儿让让让让!警察!”温朔边说边和鲁景民分开人群往里头走。

    这些群众一看警察来了,连忙给腾出条道儿来,但也没散开,等温朔和鲁景民进去,就又围成了一个圈儿,连带着把俩人也包在了其中。

    温朔进去后往四周扫了一眼,心里登时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些人并不是来看热闹的。

    但不是看热闹的,又没人有什么过激行为,这是干嘛?都围在这儿晒太阳啊?

    “报警人是哪一位?大家没什么事儿就散了吧!”开口之前温朔就觉得自己说这话应该没用,“这太阳这么大,别中暑了叔叔阿姨们!还有那个,那个抱孩子的大姐,您这别把孩子晒坏喽!”

    十月份的天其实已经没那么热了,但下午这个时间还是挺晒的,温朔也是好心提醒他们一声儿,结果嘿,愣是一个动窝儿的也没有。

    鲁景民看这情况算是明白了,今儿这事儿啊,解决好了一切安好,解决不好他和温朔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果不其然,不等他们再开口,人堆儿里就有人嚷嚷道:“警察同志甭管我们,您先解决解决这老婆子吧!”

    他说完立即得到一片附和之声,引得温朔和鲁景民不由自主地便把目光投向了被他们围在当中的小老太太身上。

    小老太太身量不高,看着约莫七八十岁的样儿,瘦,特别瘦,脸瘦的都嘬腮,但精神头儿很好,显然不是受儿女虐待所以才整成这样儿的。

    温朔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位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那被耷拉下来的眼皮子遮住一半儿的眼睛里射出来的光都透着一股阴森劲儿,刁得很。

    “警察同志,我们报的警!”老太太身边儿的中年妇女和老太太像足了七分,“这群人,这群人!欺人太甚了他们!他们赶明儿都要遭天谴,死了下地狱!”

    温朔感觉这人应该是想骂街,但碍于他和鲁景民在没敢骂,刚才他们没来的时候,指不定是折腾成什么样儿了呢。

    “您别激动,”鲁景民上前一步,“有什么事儿咱慢慢说。老太太岁数也不小了,找个地儿让老人先坐下歇会儿?”

    老太太没说话,摆着谱儿,让她闺女扶到阴凉处的长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