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晚饭时见到了鼻青脸肿地韩熙。三个小的安静如鸡,王志兰眼睛一直时肿地,她端了些菜拿给韩俱山,没一会儿房间里传出碎碎平安的声音。自从姓韩的瘸了到现在起码换了三茬碗碟,起初几乎一天碎十几个。

    真当自己是用钱就从族中取的秀才呢?

    王志兰身上洒了汤汤水水,捂着脸钻出来,换好衣服开始吃饭。铁锈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瞟韩熙,这小崽子顶着一脸伤倒是胃口挺好。王志兰踌躇着问,“熙儿,谁打得你,我去找他爹娘说理。”

    韩熙低着头吃菜,“不用。”

    王志兰急道:“怎么不用呢!他们都欺上门了!”

    “我说不用就不用!”韩熙忽然抬起头大声斥责道,“你别多事!”目光竟然有几分藏不住地厌烦。

    两年来韩熙对后娘礼遇有加,虽然不亲近却没找麻烦,不错了,王志兰哪被他吼过,一时愣住了。

    哎呦,暴露了。这五个姓韩的没一个看得上王志兰,却一个比一个能装模作样,毕竟露个笑脸嘴巴甜一点就能得到贴心服侍,除非蠢货哪个装不出好脸呢。

    韩熙匆匆放下筷子,丢出一句,“我吃好了。”转身离开。

    饭后,王志兰忧心忡忡来到被烧了一半地库房,当初那把火没把房子烧光,修修补补到底不如从前,冬天灌风夏天漏雨秋天养蚊子……要不是她包藏祸心早就不伺候了。王志兰坐在床边地小凳子上,不住的扇蚊子,“怜贞,娘心里有点慌。”

    你慌得有点晚了。

    铁锈装模作样地把手抽出来,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咳嗽两声虚弱道:“娘,我怕。”

    王志兰本想被女儿宽慰,哪成想还得哄她,不禁一口气憋在心里,此时大门外有个嗓门不低地女人喊了两声王妹子,王志兰赶紧站起来出门迎客。

    她一走铁锈立刻跳起来贴在门板上往外瞧,只见大门口站着一浑圆妇人,牵着个壮硕地十岁男孩,巧了,正是打了韩熙又被韩熙打得不轻那个,这是恶客登门反咬一口来了。王志兰在妇人面前显得瘦骨伶仃,那女人推搡了她几下,王志兰一屁股坐倒,半晌没爬起来。

    铁锈瞅准时机冲了上去,拦在王志兰面前,喊道:“别打我娘!要打打我!”

    她借力使力往前一扑,砸在王志兰身上,把她往一旁的石头上推去,几声尖叫后王志兰面如金纸仰倒了下去,头破血流,看起来极惨。

    找碴的女人吓坏了,忙丢下一句“可不是我推她”,赶紧带着孩子跑了。

    铁锈扑在王志兰身上凄惨地喊了几声“娘”。几秒后韩熙兄弟出来了,不知道一开始是否在。现在当家主事地大人都倒下了,正所谓长兄为父长姐为母,除了韩熙外其他几个太小,当不得事,现在只要压服韩熙,这韩家,就是她说得算了。

    到时候这些人连大带小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搓扁,要不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呢。

    一家两个大人全倒了,小的才十岁顶什么用呢,肇事的妇人开始还担惊受怕,万一王志兰死了可怎么办,又因为无人讨要说法暗自庆幸。

    给铁锈、韩俱山看病地大夫上门问诊,诊断王志兰没有生命危险,只需静养,这下好,一家子三个药罐子,饭菜无人做洗衫无人洗,孩子全慌了神。

    假孩子铁锈可没蠢到这时候站出来操持家务,还不得累死,她拿上钱到小王庄子去找了个心地不怎么好地精穷妇人,雇来干杂活。这女人明明很心动却拿起乔来“哎呦呦,一家子七个人我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就是要加钱,铁锈没什么诚意地砍了几次价格,谈妥了雇佣合同,当天女人就走马上任了。

    女人姓谭,大家都叫她谭嫂,谭嫂娘家婆家都能作妖,长时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谭嫂整个人吧……都妖里妖气都,看人的眼神都很奇怪,谁过得比她好就嫉妒谁。从前嫉妒王志兰嫁了个疼她地男人,还是村子里唯一地猎户,冬天穿着镶狐狸毛边的裘衣可是村子里独一份。后来邱同死了她暗笑了一段时日,还专门凑过来假惺惺关心王志兰。直到王志兰再嫁给韩俱山。

    谭嫂兴冲冲来到韩家,一看王志兰气若游丝,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铁锈也开心,她忧愁地说:“我娘这样,继父也倒下了,这日子往后不知道该怎么过,谭婶娘,往后劳烦你多多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