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菲淡淡道:“这位是福安郡主府的小侯爷,想必大家并不陌生。接下来就由他来告诉大家,乔尚书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俩一唱一和,当程子墨口中冒出明王这个词的时候,让太后浑身一震,后背直冒冷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是他呢?

    偏偏程子墨带上来的黑衣人是明王身边最亲近的幕僚不说,他身上所受的伤也是他打伤的,最重要的是幕僚的身上还有明王的印戳。按理来说,没有重要的事情,明王身边的人是断然不会离开他,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明王安排有重要的事。

    太后微微愣怔,随后缓过神来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是明王在背后指使他,万一他被某些人收买了要诬蔑明王,哀家岂不是被你们蒙骗了,冤枉了明王。”不能仅仅因为一个幕僚就能判定明王有罪,且不说他是先皇嫡亲的弟弟,更是这么多年为了黎国兢兢业业守在福建的王爷。

    若是因此而怀疑明王,反而会让背后有心人得意。所以说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具体审定的结果,暂且就先这样。

    殊不知顾廷菲勾唇一笑:“太后,您为何会如此袒护着明王?”直接对着太后发问,把太后问的愣住了,兰嬷嬷当下呵斥道:“顾二姑娘,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这般跟太后说话!还不赶紧跪下跟太后道歉!”一个不懂礼数的小庶女,真是胆大包天,就仗着背后有平昭公主替她撑腰,能肆无忌惮的放肆。

    顾廷菲转过身对着霍成扬笑了笑,随后回答兰嬷嬷:“我一个小女子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怎么这样就能惹着太后生气,莫不是我的话刺痛了太后?或者说太后跟明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胡说,你给我闭嘴,顾廷菲,谁让你这般诬蔑我母后,她可是当朝太后,你就是一个小庶女,就凭你也想嫁到霍府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周明悦一听说前厅闹腾起来,下意识的跑过来,却不曾想听到顾廷菲说这些诬蔑太后的话。身为太后嫡亲的女儿,你说她怎么可能不生气的跟顾廷菲对抗上!

    顾廷菲面色淡定:“三公主,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是太后的亲女,你应该知晓太后跟明王的关系吧!”

    “顾廷菲,你别信口开河,我母后跟明王叔能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周明悦气的直跺脚,面色涨红了。

    太后回过神来,呵斥道:“明悦,你身为三公主,岂能跟一个无知的庶女一般见识。程子墨,你身为小侯爷,怎么能跟着她一个庶女胡来,诬蔑明王的声誉。看在福王和福安郡主的份上,此事哀家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往后,你可得给哀家记住了,切不可胡来!”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开,至于周维,由他去。

    程子墨微微皱眉,太后这话他真的不爱听,怎么就看在福王和福安郡主的份上。他现在分明要揭发明王杀死乔金山,太后岂能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了,他可不答应。

    “各位,太后这是听不下去,想要急着走了。那也行,太后不愿意听,那就罢了,我们继续说我们的。程子墨,你把明王其他的罪行一一对着大伙说出来,也好让大伙看看他虚伪的面目,到底有多肮脏!”顾廷菲毫不畏惧太后的权势,挺直胸膛。

    反观太后,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掐着,在心里将顾廷菲骂的狗血淋头,这该死的顾廷菲,简直就不想活了,现在连她都敢挑衅。当真是好的很,定北侯府教养出来的好女儿。顾廷菲和程子墨一同走到周维和李东阳的跟前跪下:“还请圣上和丞相为乔尚书主持公道,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周维和李东阳对视一眼,现在他们该怎么做。李天舞勾唇浅笑,看来这顾廷菲不是一无用处,空有美貌,而且还很有胆识和勇气,能当众把太后气成这样。周明悦气的从背后推了顾廷菲一把,被眼疾手快的霍成扬、程子墨和周维拦住,他们三人被她吓得不轻。

    周明悦当下不悦的吼道:“你们做什么,不要拦着我,让我撕烂她的嘴巴,看她往后还怎么胡说,诬蔑母后!明王叔可是父皇的亲弟弟,他怎么会作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顾廷菲,你别以为跟程子墨串通起来,随便找了个幕僚,就能冤枉明王叔。”

    “三公主,请注意你的教养,你身为黎国的公主,就这般能耐,这跟大街上的泼妇有何区别?对不起了,三公主,我说话就这样,你若是不喜欢听,那就别招惹我。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今日既然来了,那我也不介意全都说出来,太后和明王青梅竹马的事,想必不少大人们都有所耳闻。”顾廷菲越说越是激动了,她倒要看看今日太后如何收场,她身后有程子墨袒护着她,不觉得畏惧。

    兰嬷嬷拉扯太后的衣袖,示意她别动怒,顾廷菲只是为了激怒她罢了。太后缓缓的转过身来:“哀家是跟明王青梅竹马,可那又能如何?顾廷菲,你到底想说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太后不能动顾廷菲动手,可也不甘心被顾廷菲牵着鼻子走,或者说的哑口无言。

    程子墨扯了扯嘴角道:“太后,微臣身上所受的伤并不算什么,明王妃和周英他们才是真的受害者,当然还有乔尚书。周英乃是陈康王的嫡次子,他发现明王与琉球私下来往,准备回京城禀告圣上,却不曾想被明王发现了,一路追杀他,微臣也只是在他临终时见了他一面,他托微臣将这份血书带给圣上和太后。”

    周英被明王给杀了,今日宴会中就有陈康王的继室明氏,她听到这个消息别提多高兴了,这么一来,就没人跟她的儿子抢陈康王府了。从衣袖中呈上血书,周维气愤的递给太后,却不曾想,太后看都不看,就呵斥道:“哀家又怎么知道不是你们编造要诬蔑明王?程子墨,你到底意欲何为?”

    “太后,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程子墨说的话,又或者太后还顾忌跟明王之间的私情?周英的尸体很快就会运回京城,到时候太后自然会相信的!”顾廷菲一定要撕烂太后的正面目,让众人看清楚了,不要再继续被她蒙骗了。

    李东阳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断定的,需要有人来审理,不知道在座的哪位愿意主审此案?”他身为黎国的丞相,现如今面对这样的事,必须要有人公平公正的出来审理,谁让此事牵连甚广。

    他此言一出,叽叽喳喳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下来,寂静的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谁会那么傻,不要活路了,想要主审此案。无论如何,不得罪太后,也会得罪圣上和程子墨,以及他背后的福王和福安郡主,你说这烫手山芋,李东阳自己不愿意接受,还有谁能接受,这不是自寻死路。

    在场的大人们可都是人精,在官场混迹多年,还不想那么快就死啊!偏偏顾廷菲和程子墨状告的不是旁人,而是与太后青梅竹马的明王,加上他是先皇的亲弟,多年来驻守福建,手中颇有权势,万一惹着他不高兴,会惹来杀身之祸。

    谁敢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尤其明王如今还在福建,并不在京城,想要审判他,那必须有强硬的身份支撑才是。连李东阳都不敢主动请缨拦下,还有谁敢?在场的大人们纷纷低下头,这关乎到他们家族的几百口人性命,不能随意做决断。太后勾唇浅笑,纵然这般,也无人敢应承,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是吗?

    偏偏程子墨和顾廷菲不怕死,联手告明王的状。周英的死倒是让她颇为意外,陈康王的嫡次子,身份可不一般。李东阳看了一圈在场的大人们,心里最好了准备,他来审理此案,他身为黎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在这个时候不能替周维挺身而出,这个丞相就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