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摄政王身穿铠甲站在城楼上的时候,国师一个眼神,瞬间帝后的马车被身边的侍卫破坏。摄政王眸光微闪,紧盯着国师,没错过他脸上任何细致的表情。

    伴随着国师哈哈哈的笑声,帝后两人被侍卫押着站在城楼之下,只听他朝摄政王喊道:“看到没有,现在帝后在我手中,你能奈我何?”他之所以撺掇皇帝御驾亲征,为的便是要帝后的性命,嫁祸给摄政王,从此他在朝堂之上就可以高枕无忧。就算摄政王夺下了兰国十座城池,又能如何,他一样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失去了人心,什么都没了。

    摄政王面色不改,质问道:“卢振华,你到底要作甚?你身为当朝国师,岂能挟制帝后,还不快些命人将帝后松开!”卢振华乃是国师的名讳,在场的诸位怕是也只有摄政王能称呼。

    “摄政王,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国师?你现在是兰国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告诉你,今日我既然敢这么做,就必定不会留你们的小命。”国师眼底划过一丝阴冷,他早就当着摄政王妃和瑶瑶的牌位发誓,定然要将摄政王的头颅看下来,祭奠她们母女俩,帝后只不过是陪衬罢了,他的目的在于摄政王。只要摄政王一死,他的大仇得报。

    手背上青筋凸起,紧紧的蜷缩起来,捏的咯吱作响的摄政王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俯身看着帝后,见他们两人面色不改,镇定自若,这个皇后倒是让他刮目相看,随后再将目光转移到已经疯癫的国师卢振华的身上,平静道:“你说本王是乱臣贼子,那你又算什么?卢振华,你才是百姓口中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陷害本王,将本王从都城驱除出去,你以为你就能一步登天。本王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本王身后有十座城池做后盾,本王不会畏惧你!若是你识趣些的话,就快些将帝后给放了。”

    毕竟国师手中有帝后,没人敢轻举妄动,万一真的让国师伤害了帝后,带来的后果可不堪设想。现在摄政王只能期待着用言语能将国师给说动,可许久后,他发现国师是冥顽不灵,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分毫,仍旧固执己见。

    摄政王甩甩袖袍,双手背后,抬起头轻蔑道:“摄政王,你想让我放了帝后,岂能那么容易。对了,你这般着急要救帝后,加上你又是皇帝的嫡亲叔叔,要不然你就从城楼上下来,你来替换皇帝,如何?”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今日他心情大好。

    摄政王身边的亲信脸色微变,国师这是说的什么话,要让摄政王下去替换皇帝,那怎么行呢?万一皇帝和国师两人联手做局,那么摄政王一旦下去,那他就没命了。亲信都能想到的事,摄政王也猜想到了,现在他在心底想着,到底该作何选择?

    柳莺莺轻看皇帝一眼,似乎再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让摄政王下来替换皇帝,国师也未必会真的放过皇帝和她。最好的办法便是摄政王跟国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只要摄政王赢了,他们就没事了。柳莺莺始终不相信摄政王会谋反,早就听闻摄政王是大英雄,皇帝年幼之时,要不是有摄政王力挽狂澜,用强有力的手段辅政,朝堂之上哪能这般安心。

    可惜遇到狼子野心的国师卢振华,他本就出身世家,那些看摄政王不顺眼的世家们联手起来,将国师卢振华给推举出来,为的便是能跟摄政王在朝堂之上一较高下,他们为了一己之私,陷害皇帝于不利,柳莺莺现在忽然明白了,皇帝做下御驾亲征的决定有多么艰难了。

    留在都城里,他还是个傀儡皇帝,大臣们根本就不听从他,也不服他管教,那些禁卫军也不听从皇帝差遣。皇帝之所以御驾亲征一方面可以看清楚国师的真实面目,看看他到底要作甚?另外一方面皇帝可以看清楚摄政王,他到底是一心辅政的摄政王,还是别有居心的乱臣贼子,通过这一次能看清楚两人的真实面目,皇帝不介意以身犯险,他的小命算起来其实根本就不值钱了,只可惜柳莺莺执意要跟着他一切过来,是皇帝万万没想到的。

    若是这次能活着离开,再次回到都城,皇帝在心底暗自发誓,他一定会让柳莺莺得偿所愿,能不畏惧自己的危险,在这个时候陪伴着他的女子,必定是心里喜欢他,能有这份感情,皇帝也不枉此生。

    接受到皇帝递过来静观其变的眼神,柳莺莺略微安心一些,可难免还是有些担忧摄政王会作何选择,国师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真的是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皇帝他可是一国之君,国师他真的丧心病狂,已经彻底疯癫了。

    国师轻笑了一声:“摄政王,都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不是不愿意下来替换皇帝,想来也是,你可是堂堂的摄政王,背后拥有十座城池做后盾,为何要为了一个空有血缘关系而不信任你的皇帝而向本国师屈服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点,本国师很赞同,摄政王觉得如何?”

    也好让摄政王身边的亲信们瞧瞧摄政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先帝临终前将皇帝托付给他,让他辅助皇帝,如今他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柳莺莺时不时的朝皇帝看过去,发现皇帝镇定自若,坦然应对,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畏惧,不要恐慌,有皇帝在,大不了两人就一起赴死,只不过能做皇帝的皇后,她此生无憾。

    蓦的,摄政王温声道:“好,本王答应你,可以下去替换皇帝,但是你必须后退一百米。”不仅国师可以提出要求,摄政王也可以提出要求,国师眯着狭长的双眸,张开手臂,开始向后退。现在的摄政王慢慢松开一直蜷缩的拳头,沉着的走下城楼,很快,摄政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刻,皇帝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了,叔侄俩飞快的看了对方一眼。

    摄政王站在城门口,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对着国师等人大喊:“卢振华,本王已经下来了,你快些让你的人放了帝后。”

    这时的国师也停下脚步,沉声道:“我记得很清楚,方才我说了只让你替换皇帝,可没说要连皇后一起放了。本来我也没想为难我们的皇后娘娘,可谁让她对皇帝用情至深,非要跟着一起来,那就怨不得旁人了。圣上、皇后,你们两人只能有一个人替换摄政王,你们俩自己选择吧!”

    话音刚落下,就听柳莺莺镇定道:“自然是换圣上了,圣上乃是一国之君,他是兰国的天子。”她的小命远远抵不上皇帝重要,皇帝别有深意的朝柳莺莺看了一眼,没吭声。

    国师冷哼了声,“好的很,摄政王,你到时快些来啊,等你再走二十步,本国师就放了皇帝,如何?”帝后情深这出戏,他不愿意再看下去,这样会让国师想起过世的摄政王妃和瑶瑶母女俩,对摄政王的恨意就更深了。摄政王妃是他的心头之爱,却为了摄政王,抛弃了他,这让国师很不能接受,想起摄政王都被这一切蒙在鼓里,国师心底又觉得得意几分。

    程子墨在黄陵被刺伤,暂时还不能回到朝堂之上,得在府上静养些时日。齐豫和苏明和虽说只是受了皮肉伤,但是李鸾和方如烟特别的担心,让他们俩暂时也别回到朝堂之上,因而今日的朝堂之上,李太后觉得特别的痛快,程子墨等人不在,朝堂之上自然是以她这个垂帘听政的李太后马首是瞻,尤其谢洵和刘御史配合的特别好,让她颇为满意。

    趁着这一次程子墨等人受伤,她得抓紧时间提高谢洵和刘御史在朝中的地位,还有在六部安插她的人手,等到程子墨等人重新回到朝堂之上的时候,便会发现早就没有他们的容生之地。今日李太后当众宣布,接下来的政务便交由谢洵和刘御史等人处置,没了程子墨等人在,那些昔日向着他们的大臣们,个个敢怒不敢言,也只能惹着。

    李太后雷厉风行,若是谁敢忤逆她,乱棍打死便是下场,为了他们脖颈上的项上人头,他们只能忍着。李太后率先站起身离开,程太后随后跟着离开。回到寝宫的李太后,特别的高兴,给寝宫内的宫人们统统赏赐了一番,再躺在踏上眯着眼睛歇息一会,听到轻快的脚步声,一睁开眼,原来是高达来了。

    他伸手握着李太后的玉手,轻声道:“微臣见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太后横扫了一眼,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