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不亮陆离就醒了。盯着镂花的窗棂看了好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穿越了。想起自己的家人朋友,自己原身也不知怎么样,若是死了,他们定是要伤心。思虑再三也没得办法,毕竟回不回得去自己说了也不算。

    眼见外面霞光都透进来了,陆离用力抚一抚心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压下满腹的心思,推一推阿容:“起来吧,天亮了。”

    在赵二哥家门口碰了面,寒暄几句,便一起往府衙去。赵二哥道:“这院子换红契方便,不需多大功夫,立女户的事情也不难办,只因是不交税的,是以要花些银子打点。那户籍官儿姓秦,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不过好些美酒,等下咱们买些好酒去,好办事。”

    陆离心下对赵二哥又多两分好感,虽说中人都是为了挣钱,可像赵二哥这样善意的也着实不多。

    见了那户籍官儿,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上下,果然是个随和的。赵二哥上前好一番介绍,待前因后果话说分明,陆离把酒奉上,福了一福:“有劳秦大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却听身后一个年轻男子声音问道:“不知姑娘是要在此处定居,还是过段时间就走呢?”陆离回头一瞧,心道这小伙子个挺高啊!背着光,也看不清长相,便福礼问道:“不知这位是….”

    那年轻人慢慢走到秦大人身后,道:“在下秦钟,是秦大人的助手。”

    陆离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户籍官居然还有助手,还长得这么好看,一时愣住了。见陆离不说话,阿容忙伸手扯扯自家姑娘的袖子,小小声道:“姑娘您怎么看着陌生男子发呆,多不好啊!”

    陆离闹了个大红脸,忙道:“失礼了。我主仆二人身无长物,若是能立个女户,自是打算在这里定居。”

    秦大人呵呵笑了:“这是我远房侄儿,姑娘不必理会。女户之事不难办,只二两银子便可,姑娘尽可回去等消息。”陆离当下便取了银子,道日后定有谢礼,又把买酒时买的点心盒子奉上,方才道谢出了府衙。

    回到赵二哥住处,陆离把三张十两的银票给了赵二哥,拿了小院子的一应籍契,又额外拿出一两银子道:“这两日有劳了,这点子心意二哥喝茶,日后还请多多照顾。”

    赵二收了银子,心道这姑娘倒也会来事,便又道:“你二人都是姑娘家,初来乍到也没个亲朋,这附近的街坊都和我相熟,你们若有事只管来找我。”

    陆离听了连连道谢:“二哥有心,若收拾好了,定请二哥来家里坐坐。”

    这一番来回已经过午,陆离便对阿容道:“咱们也不回客栈了,就在街上吃点东西吧,下午咱们看自己的房子去。昨儿我瞧着床柜什么都是现成的,先买些锅碗瓢盆擦洗一番,早些收拾也好早些住进去。”

    要说这收拾屋子可是繁杂累人的活计,虽说阿容不让她插手,但陆离也不能干坐着看她一个人忙活。卷起自己的袖口来,暗道官家小姐就算不得宠手也和平头小老百姓不一样,这手一看就啥活都没干过。以后就自己和阿容两个,不能什么都让阿容来吧。一边拿抹布蘸了水去擦靠墙的五斗柜,一边对阿容说:“就咱们两个了,什么都让你干,那你不得累死啊,以后别那么多规矩了,一起还快些。”

    阿容见状也不拦着了,确实她一个人要收拾好还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去。俩人一气儿忙活到暮色四合,里里外外都擦洗一番方回客栈,饭也没吃就和衣睡了。

    接下来便是衣物铺盖。阿容针线很好,陆离也还凑合,便想俭省些,买了棉花布匹自己做。按说这地方物价可真不贵,这几日来陆离大略了解了一下,就这个时候的消费水平,她们手里的银子俭省些一两年也是够用的。

    街面上布料大致还是棉布为主,陆离想着找一家都能买全乎的,让店家给送个货。被子多预备两床,衣服也得先做两身朴素些的,就自己身上这衣服,虽说不是绫罗绸缎,但样式做工看着也不普通。

    陆离正看一匹细白棉布,准备做被里子,阿容突然用手戳了她一下:“姑娘您看,那人是不是昨儿咱们在府衙见的年轻公子?”陆离顺着阿容手指一看,还真是那个姓秦的公子。不过此时他运气可不咋地,有个三只手正准备扒他钱包。

    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陆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钟跟前,悄声说道:“公子,当心钱袋。”

    那小偷一见有人发现,一把把陆离推倒在地拔腿就跑。秦钟忙去扶,陆离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别管我快抓小偷啊!”

    秦钟看了陆离一眼,跑了两步伸脚在陈列布匹的架子上一点就出了店门,身法甚是潇洒。陆离反应过来追出去秦钟已经把小偷拎了回来。

    陆离眼睛亮晶晶的:“秦公子会功夫啊!”

    秦钟道谢:“皮毛罢了,多谢姑娘提醒。”

    陆离摇头,眼里还是亮晶晶的:“公子客气,以您的身手,即便我不提醒,这么个小蟊贼也偷不走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