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邻村的。”李晓成回答道。

    “好!真好!你的喜宴我一定来。”姥爹高兴道。

    走出李家坳之后,罗步斋将喜帖在手中拍了拍,说道:“他要成亲的事情我早听说了,据说那个姑娘特别喜欢猫。”

    姥爹笑道:“之前是仇人,现在变媒人啦?”

    罗步斋哈哈大笑,笑到半途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停住,然后说道:“马秀才,我说……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就算小米此时已经转世,可她还不到一岁,等她长大还要十多二十年。别说其中还有诸多变数了。”

    姥爹站住,看了看青山绿水,说道:“水流走了还有源头来,花谢了明年还能开。唯有人的一生无法重来啊。”

    罗步斋沉默不语。

    “如果她能找来,那时我也不过四十出头嘛。”姥爹笑道。

    虽然拜月猫妖说谢小米留下的玉镯子有护身的作用,不用畏惧泽盛的阴兵。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姥爹还是决定要给泽盛一个出其不意,就如他那晚突然将罗步斋惊得魂飞魄散一样。

    两日之后,姥爹和罗步斋一起去了雾渡河,在离雾渡河最近的一个小村庄找了户人家住下休息。

    这个村庄的人都姓余,跟“鱼”谐音。据说以前百来年雾渡河水灾泛滥,附近村庄常被淹没,不少人在水中遇难,尸首被冲走。后来经高人指点,这个村庄的人全部改姓为余,水中之鱼,淹而不死的意思。雾渡河依然每到河水泛滥的季节决堤千里,但这个村庄居然比其他较远的村庄损失要小很多,几乎没人丧命于水中,令人讶异。

    这户人家有一个小女孩,她父母怕水灾再次泛滥,觉得一个余字不保险,便将她取名为余游洋,意思是鱼游大海。即使是在海洋里都不怕,更不用说一条雾渡河了。

    姥爹听这里的人说,最近水灾淹死的人少了,但是居然落水溺亡的人多了,让人觉得怪异。没人知道是泽盛带来的阴兵作怪。

    姥爹跟余游洋的父母聊到最近频繁有人溺水的时候,余游洋在旁说道:“才不是溺水呢,他们是当兵去了!他们要去打仗呢!”

    余游洋的父母说道:“别听小孩子乱说话。当什么兵?打什么仗?当水兵?打水仗?都淹死了?当兵打仗的话,身上肯定有刀伤枪伤,可是水里捞到的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换在平时,大人听小孩这么说话肯定不信。但姥爹和罗步斋知道内情,便将余游洋叫到一旁,细问缘由。

    余游洋说,有天晚上她从河边回来,看到村里的一位熟人在河边小道上被几个拿刀拿枪的人强行拖着他往远处去。她不敢喊,怕那些凶狠的人把她也拖走。回到家后,她跟爸妈说了,她爸妈不信。因为附近从来没有驻军。结果第二天,村里人就在雾渡河边发现了那个人的尸体。她又说头天晚上看到的事情,结果被她爸爸狠狠揍了一顿。

    她爸爸认为是牛头马面取走了那个人的魂魄,小孩看见了不能说的,如果说漏了嘴,牛头马面就会来取她的魂魄。

    之后不久,余游洋又看到了几次熟人被拿刀拿枪的人拖走的情景,但她挨了打,不敢再多嘴。

    姥爹温和地问道:“那为什么我们在这里的时候你又要说出来呢?”

    余游洋歪着脑袋看了看姥爹和罗步斋,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来找那些坏人的,所以就说了。”

    罗步斋笑道:“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是找那些坏人的?”

    余游洋回答道:“我不是小丫头,我都十五岁了。我能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们是好人,是来抓那些坏人的!”

    姥爹笑着对罗步斋说道:“你看看,这孩子的洞察力不比拜月猫妖差呢。”

    姥爹转头对余游洋说道:“余游洋,你是在哪里看到那些人被拖走的?可以待会儿带我们去看一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