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萧骞只有萧元祚一子,自明德皇后薨逝后,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即便政务繁忙,每日也会抽出时间亲自问询功课,教导他为君之道。

    今日也不例外,景和帝照常考教太子功课。萧元祚聪慧勤勉,再难的问题都对答如流。威严的帝王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对亲子的疼爱之色。

    萧六则垂首恭立在太子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何解?”

    《孟子》选段对如今的太子而言过于简单。

    萧元祚迟疑顿住,景和帝指向他身后的萧六。

    “你来答。”

    太过出乎意料,突然被点到的萧六吓得魂飞魄散,膝盖直接砸在地上。

    “回陛下的话,圣人的意思是偏颇的言论……要知道它不全面的地方……”

    问题的答案了然于心,萧六却答得磕磕绊绊。

    萧骞皱眉:“听说太子给你请了师傅,就学成这样?”

    “奴才愚钝,求陛下饶命。”

    萧六忍不住多想,陛下为何要问他这句话的解释,是觉得他话多影响了太子?

    景和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萧六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怕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萧骞拨弄着串珠,似在思索。

    萧元祚开口劝道:

    “父皇,您总吓他,他能不害怕吗?”

    “窝囊。拖下去,杖二十。”

    景和帝收回目光,语气愈发冷淡。

    萧元祚欲言又止,知道劝也没用,贸然开口只会给萧六加罚。

    挨打总比丢命好,萧六叩头谢恩。

    陛下的杖刑向来不好挨,小板虽不沉重,也是正经的宫中刑具,与太子打他常用的藤条,木板等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若是照实打,十杖就可把一个九岁的孩子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