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

    门口传来一声疾呼,正在煎药的绣袖打扇的手一僵,抬头看时,正好与门口的人对上视线。

    来人一身白衣胜雪,头发高高竖起,面容冷冽,背负双剑,正是萧冰心。许久不见,萧冰心消瘦许多,气质也不复往日浮躁,多了几沧桑。

    也许她们许久未见,萧冰心眼中绣袖已经形销骨立,不复往日光鲜。

    有一瞬间,两人心中竟然同时生出怜惜,可她二人龃龉已久,也说不出什么。

    萧冰心眼中温情一闪而逝,突然记起绣袖杀了文丘,内心仇恨涌了上来,事过境迁,报仇是不可能了,并不妨碍她怨憎这个人。

    于是,只是一愣,萧冰心冷脸问:“你怎么在这儿?”顿了下,她似乎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又板着脸问:“玄霄呢,她情况怎么样?”

    绣袖起身,放了蒲扇,拿了帕子裹着罐盖查看药熬得怎么样了,一遍冷淡回道:“你为什么来的,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顿了顿,绣袖直起腰:“玄霄不太好,不过她现在不在,昨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多年龃龉,一朝见了,仿佛条件反射般,萧冰心满腔怒火简直压制不住。看见绣袖煎药,她忍不住质问道:“这是玄霄的药?还是你的?”

    绣袖自顾自盖上罐盖,继续看火,并不搭理她。

    萧冰心却越发来劲:“玄霄还真是好心,居然能忍下你在这里。你病了为什么不搬出去住?哈,想着装病博取同情,然后和玄霄破镜重圆吗?”

    “人家玄霄已经有古丽了,你天天在她们跟前晃,自己不嫌自己下作吗?”

    “啪——”绣袖脸上笑容不减,手背上青筋迸起,硬生生把蒲扇握把掰折了,她抬头,目光中有着隐隐的怒火:“萧冰心,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你要是想等玄霄就在一边等着。”

    萧冰心丝毫不动,继续冷嘲热讽:“哈,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别人说了就恼羞成怒?怎么,许你做就不许别人说?”

    绣袖也受不了,敛起笑容:“我就是下作,我愿意,我也不惧他人流言。我就是喜欢玄霄,从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还会继续喜欢。”

    她深深看了萧冰心一眼:“随便你怎么说,我是喜欢玄霄,我也没有打算拆散她和古丽姑娘。随便玄霄喜欢谁,我只要待在她身边就好。”

    萧冰心不想承认,绣袖那一眼,竟然让她有些眼眶发热。

    她本来还想质问绣袖知不知道是她把玄霄害成现在这样的,是她害玄霄流落孤岛三年,神志不清,抑郁成疾。

    可是喉头一窒,突然那些想了很久的恶毒言语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萧冰心突然有些厌弃自己的心软,绣袖不过是两句好话,她就真说不出来口了。

    “哇——”

    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声,绣袖皱了皱眉,放下蒲扇,起身去了屋内。

    孩子?哪来的孩子?

    萧冰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奚祁。她正要追进去,绣袖已经抱着孩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