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李迟殷所在的包厢,他便将姜锡娇放下来,有力的手掌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哭得狼狈的脸掩在他的胸膛里。

    两扇窗户大开,隔壁犹传来撞门的声音,在小厮的努力下,那扇门轰然倒塌。

    苏城气若游丝,仍拼命发出浸了毒液般的嘶吼声,顺着窗户飘过来:“他们……去隔壁……”

    将苏城打成那个惨样子,他必定马上便会来寻仇的,姜锡娇听着他要寻仇的声音,小臂因恐惧而缩起,浑身麻了一般不敢动弹。

    包厢里却是还有许多人坐着,身姿带着文人骚客的风流,为首的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他身旁是一个与苏城有三分相似的青年。

    身后还有一些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正提笔在纸上认真地书写着什么。

    见李迟殷抱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众人停下了交谈,一下子无人出声,目光皆是落在李迟殷身上,又自觉地避开了。

    第一次看李兄这般失态,翻了窗户竟是去隔壁打了一架,干净的裤腿上还有个小鞋印,真是怪哉……

    “我进去哄一会儿。”李迟殷被友人那几道带着暧昧笑意的目光的笑容打量得有些别扭,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这是自然,李兄先将小嫂子顾好罢!”那个中年男子颇通人情地点头。

    打过招呼,他便一手摁着姜锡娇的头,一手扶着她的腰身,绕过屏风,进了一扇小门,将她安置在软榻上。

    门缓缓阖上,这个空间内暂时宁静,姜锡娇却仍在止不住发抖。

    李迟殷怎么不逃走,反而待在了这里……难道真要与她共赴黄泉吗?

    可是、可是……

    姜锡娇止不住掩面低泣:“李迟殷……我、我才十六岁,我还不想死……”

    “……当然。”

    李迟殷动作微顿,抬眉诧异地扫了她一眼,将被脂粉脏污了的外衫褪下来。

    他又走到盥洗架前,拧了把热毛巾,在她身旁坐下。

    恐惧敲打进灵魂,姜锡娇僵硬得像是失去了活动能力,血液尽数褪去,手脚只剩一点冰凉的温度。

    “没事,没事的,娇娇做得很好,都过去了……”李迟殷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到姜锡娇不停地颤抖,抱得更紧了些。

    “深呼吸,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就好。”

    他语调拖得绵软舒缓,温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抚摩着她的背,像是在吟唱摇篮曲:“不怕了,娇娇,不怕。苏城并不是很厉害的,不用被他欺负了……”

    “真的吗?”姜锡娇闷闷地问,恐惧的状态渐渐松弛下来,缓缓与他分开。

    “可是我都、我都求你了……你还是要打人!你一点都不懂事……”姜锡娇悲壮地瞪着他,哭腔里全是怪罪。

    “嗯,我差点就心软了。”他绷不住脸,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