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致又忿然地捶了扶手一拳:“慕容芷凝,你真是个极自负的女人!但凡在我面前弱了半分,你就会觉得伤了自尊!那我的自尊呢?对了,你不能再逃避现实了,你必须对华炎边关的风吹草动提高警惕!”

    慕容芷凝不以为然道:“朕依然认为,华炎对我商夏构不成威胁!倒是元大人你,你是手眼通天啊!说是双耳不闻朝中事,却事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元致生气地站起身:“既然皇上认为我不该多管闲事,那我就再不打扰你了!”他转身就朝御书房外走。

    慕容芷凝猛地拍了拍茶几,低吼道:“元致,你回来!朕让你走了吗?你屡屡无视朕的权威,来去自如,朕的御书房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元致在御书房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慕容芷凝:“呦!你还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你这架势,还真像个帝王的样子。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领了你的官职?还是拿了你的俸银?”

    慕容芷凝冲到元致面前,抬头怒冲冲地看着他:“你这个反反复复的小人,你一会儿要和朕君臣相称;一会儿又要和朕分庭抗礼,你究竟想怎样?朕就该一辈子对你低眉顺目的吗?”

    元致妥协道:“行行行,我低眉顺目好不好?你明明是应该居高临下地问我的罪,倒变成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就该生得矮些,最好只到你下巴底下,好让你居高临下地睥睨我!”他坐回客座上,端起茶盏,悠闲地品着茶。

    慕容芷凝坐到元致旁边的坐椅上,轻叹道:“元致,我俩究竟是谁有问题?难道我俩一辈子,就只能靠争吵来交流吗?”

    元致矫情道:“我只是个草民,皇上若是看不惯我的行为,大可不让我进宫!我哪里有资格和皇上争吵?皇上容许我自由进出皇宫,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慕容芷凝正色道:“元先生,其实朕也是急得焦头烂额的!北燕宝藏虽然数量可观,可用在一个国家,显然是杯水车薪,并不足以应付商夏眼前窘迫的境况。朕确实想向你开口借银子,又有点难为情……”

    元致的脸色瞬间变得温和:“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是借,又不是强要。再说了,我元家的银票多得每年都要烂掉好几筐,借点给朝庭怎么了?”

    慕容芷凝摇头轻笑道:“不许在朕面前炫富!你说借,朕倒有了个主意。朕是不是可以以文书的方式,向商夏有钱的商人或达官贵人借取银子,并许以适当的利息,每年从国库里抽出定额的银两归还本息!这是以商夏的国家信誉做担保,借朕银子的人,也不必担心朕还不起!”

    元致轻笑道:“你这个想法,倒也别致!这个办法如果行得通,你还可以向周别的各国借到粮食和物资,到时再以银两偿还,等形成了长期的信用关系,双方都会从中受惠,而我商夏的国债文书,还能替代银两,在各国之间流通。”

    慕容芷凝的眼里闪着睿智的光:“元先生不愧是个出色的商人,我俩的观点竟不谋而合!朕先拟好各种额度的文书,盖上玉玺,由商人们自愿认购,多少

    不限。一旦确认,对方只需画个押,即可和商夏朝庭形成借贷关系。一旦形成良性循环,朕就用多余的银两多建几所书院,让商夏的小娘子,也能读书识字!”

    元致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慕容芷凝:“难不成你还想挑战几千年形成的制度,大肆宣扬女权主义吗?”

    慕容芷凝矫情的扬着下巴:“怎么是女权主义?商夏的文武百官既然接受了让一个女皇来统治他们的国家,至少说明女人的地位是可以得到提升的。朕只是要求平等,并不是要将女权凌驾于男权之上!朕既然当了皇帝,当然要为商夏的小娘子谋点福利!”

    两人正争论着,费翡轻轻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启禀皇上,乌丽国的四皇子求见。奴才本想替您回了他,但他说和您有些交情,是来找您叙旧的。”

    慕容芷凝和元致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充满了诧异。

    慕容芷凝从容地点着头:“元先生,真是巧了,若不是前几天娇兰说高承皓有个孪生哥哥,朕见了他,一定会大惊失色,以为见了鬼!你说,这高承宪有何来意啊?”

    元致显得忧心忡忡:“高承皓是个疯子,岂知他的孪生哥哥不会和他一样?皇上,你根本没必要见他,打发他走就是,管他什么来意?保不齐就是来找麻烦的!”

    慕容芷凝沉吟片刻道:“高承宪的来访,勾起了朕的好奇心!朕觉得,他未必就是来找麻烦的。或许,他是想打听高承皓的下落,朕既然杀了人家亲弟弟,是不是得厚道点,给人家一个交待?”

    元致摇头道:“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你当面承认杀了人家亲弟弟,这是否会招致仇恨?引起两国的争端?”

    慕容芷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漫不经心的道:“朕正想找个借口讨伐乌丽呢!正在这时,就有人上门挑衅,岂不是正合朕的意?”

    元致摇头叹着气:“乌丽不过是蕞尔小邦,不足挂齿,但乌丽的男人是何等的疯狂,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狗不咬人就罢了,哪有人主动去招惹疯狗的?行吧,反正你是皇上,你要见谁就见吧!我顺便也看看,这个高承宪究竟有什么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