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之人,尸身僵硬的被拖出来,于菜场口被砍掉了头颅。

    沸沸扬扬的议论不绝于耳,彻底盖过了褚破当堂棍打儒生的风头,赵清明成了大周斩尸第一人。

    膳堂内,程实还在回味,“这赵大人硬是打着朝廷律法的旗号,大喝一声,刽子手手起刀落,倒也真是畅快。”

    姜续衡身首异处,滚落的头颅依旧睁着不甘心的双眼,眼里满是惊惧交加。那双至死也没能阖上的双眼,一如往常,左眼写着骨子里的赤贫,右眼写着虚妄的欲望。

    褚破今日吃的格外少,离开前,只说了句,“这种人鞭尸三天三夜都是轻的,剥皮做成稻草人游街示众都不解人心头之恨,清明果然爱民如子啊。”

    膳堂里,惊羽卫们十几道视线一刻不离的目送师爷离开,敬畏且赞赏。

    是夜,褚破披衣起身,想起睡前还没翻面的柿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明落就站在梧桐下,见他推门出来,那一脸的小心模样顿时让人心底一软。

    “大人?你怎么没睡,怎么不披件衣裳。”褚破吃惊的看向树下身影。

    思及程实绘声绘色的描述,明落极为难得的不知如何安慰,“褚破,你......”

    见他家大人实属罕见的欲言又止,褚破七窍玲珑,哪里不知是眼前人关切,摆摆手,翻动着柿子便道,“我没事儿,我没爹没娘惯了,自然体会不到舐犊情深,就是觉得老太太可怜得很,我挨过饿,知道挨饿的滋味,活活饿死得遭多大的罪啊。”

    心底柔软一再被触碰,明落第一次失了分寸,良久,才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房门被推开,身后的人用他那惯常的明朗嗓音问道,“你是不是关心我?”

    明落一脚踏进房门,背身不。褚破轻笑一声,又道,“大人真好,大人待我好,我也待大人好。”

    身后人一溜小跑回了客房,静默片刻,明落回身关了房门。

    一夜无梦。

    京城的冬比往日来的早了些,城郊的枫林还未尽红,就被阵阵寒风吹落了半数。

    第一场初雪过后,层林尽染。

    顺天府后院暖阁内,赵清明吃着柿饼,庭院里,何故正带着太岁玩儿的不亦乐乎。

    褚破好心的添了杯苦荞茶,“你这么吃,会胖的。”

    赵清明浑然不觉,两腮鼓得像个屯粮的仓鼠,“不会不会,天冷多吃些好过冬。”

    褚破一手撑着下颌,歪头看着赵清明,语气感慨,“听说你前几日查抄了不少书社,不少杏林学子到衙门口集会,被你一人册考题给打发了。”

    赵清明点头,认真道,“查抄的都是些禁书,送给他们的都是往年国子监大考的试题,领头的我还一人多给了一套近三年榜首的解析录。”

    褚破咋舌,何故隔着老远便喊,“赵清明,收来的书你趁早焚毁,若是再敢带进卧房看我毒瞎你双眼!”

    赵清明一张脸瞬间皱成包子样,转头看向褚破,“哎,苦读易倦,那些神仙话本通俗易懂又引人入胜,我也曾沉迷过,若心智不坚确实容易被坑害。褚破,你说世间当真有神鬼妖怪吗?你上次讲的宁采臣和聂小倩着实让人唏嘘,也不知世间可否真有兰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