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那赵时宜果真不是好的,竟还跟王之禅有往来,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么就女扮男装跟着王之禅的随从出门了?”

    霍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五身后那个清秀的小厮是赵家长女。世事难料,原本即将成为他儿媳的女子,竟生生把他的爱子克死了。

    他的儿子骁勇善战、智谋双全,从未吃过败仗,年纪轻轻就被陛下奉为骠骑大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都怪赵时宜这个天煞孤星,若不是她命里带煞,自己的珩儿又怎么会被克死?

    霍父同霍母一样,恨赵时宜恨的牙痒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迫于王之禅的势力,不得不出声喝停霍母,他道:“赶紧闭上嘴,王之禅是什么人,你也敢暗地里置喙他?”

    想到王之禅的手段,霍母被吓的激灵一下,立马闭上了嘴。只暗暗决定,一定要严防死守,再不让赵时宜踏进霍家一步。

    说话间就到了出殡的日子,霍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东而至。雪白的纸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搭满了祭棚。

    送葬之人数不胜数,有人哭泣老天不公,嫉妒英才。有人叹息霍将军命苦,眼看着就要凯旋归来了,却被扫把星未婚妻给生生克死了。

    还有人谩骂赵时宜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连霍将军的最后一程都不来送。

    被众人谩骂的赵时宜正安安静静待在赵府做菜,因做得格外用心,忙忙碌碌一下午,只做了两道,一道龙井竹荪,一道佛手金卷。

    这两道菜都是青珩哥哥喜欢吃的,今天晚上她要亲自送到他的墓前。

    月亮越过房檐,高高挂在天际。赵时宜换了一套鹅黄色广绣衫裙,梳了青珩哥哥最喜欢的望仙髻,聘聘婷婷上了马车。

    她本就娇艳,精心打扮一番后,又多了几分清丽,看起来如就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皎洁出尘。

    夜深人静,街道上人烟稀少。马车快速向城门驶去,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速度渐渐变慢,继而停了下来。

    赵时宜狐疑,扬声问道:“怎么不往前走了?”

    车夫回答道:“城门关了,官兵正在城门口盘查过往的路人。”

    当今皇帝陛下年老体迈,昏庸无能,只顾修仙问道,已多年未上过朝。朝廷积贫积弱,风雨飘摇。揭竿而起的人不知凡几。

    不仅是遥远的蛮荒之地,就连天下脚下的京城都藏匿着很多逆贼。因此,紧闭城门,搜查行人,已成了家常便饭。

    赵时宜在马车内静坐,等待盘查。这时车帘被几个官兵用长矛挑开了,那长矛又尖又亮,泛着银光。

    那几个官兵还没睡醒就被校尉拎起来执行公务,他们不愿起床,又不得不起,因此憋了一肚子火。火气冲天又不敢冲校尉发,只好迁怒到行人身上。

    带头的官兵恶声恶气道:“车内的人赶紧出来,腿脚利索点,别耽误爷执行公务。”

    生气的人不好惹,有起床气的人更不敢惹

    连翘拽着赵时宜匆匆下了马车,没走两步,就发现其他马车上的人也纷纷被官兵赶了下来。

    行人在官兵的催促下排成长队向城门口走去,隐约中听到有人小声议论:“也不知今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逃出来了,竟由王秉笔亲自到城门口盘查。”

    王之禅三个字在赵时宜的脑海中倏然炸开,他不是去西疆了吗?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