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也是客套话频出,其中一人问道:“周老先生,又不是年终大会,怎么叫了这般多人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周子生坐定之后,说道:“当然是大事,若不然,也不会请诸位都来了。”

    环视一周,见众人个个听着,他说道:“诸位同仁,合众国派人送信来,不日将会兵发山东,攻灭满洲,合众国元首有命,让我胶州商界同仁团结一致,协助中华之军,扫荡满洲鞑虏。”

    这话一出,当即有人从椅子上掉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人没曾想是这么个重磅炸弹,炸锅了一会,有人问到:“周老先生,您这消息属实吗,莫要是中了江湖骗子的把式?”

    “是啊,若是胶东要动兵,胶州大营那边怎生没消息,青岛要塞那边也没动静啊。”

    “是啊,咱这码头鱼龙混杂,莫不是有人骗了您?”

    周子生站起来,拍了拍桌子,问到:“诸位同仁,我的消息绝对准确,至于为何没有动静,我只问一句,登新朝十万精兵进驻新城,我等何德何能再敢求保家业呢?”

    众人一瞬间安静下来,是啊,如果等合众国大军登陆,那不是人家要干什么干什么,卸磨杀驴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还未说话,周子生在想要不要给准备好的托儿使眼色,王之文站起来,老气横秋说道:“诸位能坐在这里,就不是满洲鞑子的铁杆奴才,大家伙好好想想,咱们这些年脚踏两条船,两面讨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在改朝换代的时候保住家业性命吗,如今合众国大军要来,胶州原本的日子到头了,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要么追随中华,要么向满洲效死!

    我不知道尔等是如何想的,我王之文是不愿意再当鞑虏的奴才了,今日便是与周兄一道,彻底投效新朝,誓死不改此志!”

    周子生不曾想王之文会如此,他连忙向几个托儿使了眼色,那些人立刻站起来,挥舞拳头说道:“对,便是死也不能再当奴才任人欺负了!”

    “反了他娘的鞑子朝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一向不和的周王二人如何在这般涉及命运的问题上取得了一致,他们相互看看,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周老、王老,晚辈问一句新朝是如何答复的,如何保证我等的安和资产?”

    王之文只能看向周子生,因为他压根不知道条件是什么,连马凯峰都没见过,周子生一拍手,房门打开,他指了指大门说道:“合众国的条件是说给归附之忠勇的,而不是拿来交易的,若诸位与我与我、王兄同心同德,便是坐下来相商,若是不愿意冒险,就此离开吧,咱们好聚好散。”

    周子生是不肯亮牌的,不一会,便是有五个人选择告罪离开,理由各不相同,多是有亲族子侄在京城、济南,或有产业在满清腹地,难以割舍,但这些人出去,便是被人控制起来了,挣扎之声传来,周子生安抚道:“诸位,咱们商议的是杀头大事,可不能被他人坏了,放心,只是暂时拘押,待我族大军兵临新城,自当放归自由。”

    “那现在能说说新朝的章程了吧。”有人问到。

    众人翘首以待,周子生快步走出来,笑盈盈引着马凯峰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十几个汉子,抬着几口箱子,重重的放在地板上,这些人便是出去了,周子生向众人介绍了马凯峰的身份,众人纷纷见礼。

    马凯峰说道:“诸位是商界前辈,今日晚辈前来是有大事相求,请坐吧。”

    周子生说道:“诸位同仁坐下吧,马长官受不惯这些虚礼。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马长官为我等申请了一百五十万额度的战争公债,今日咱们就可以分配额度购买!”

    “这新朝是真的愿意接纳我等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王之文忍不住哭了起来,一群人也是从担惊受怕中走出来,欢呼雀跃,庆幸方才没选错。

    马凯峰微笑说道:“诸位有归附之心,合众国是知道的,但晚辈以为,仅仅是公债的话,却也不能保各位无恙。”

    一群商贾轻轻点头,公债只是最后一条路,说白了,如果将来铁了心的被清算,公债只能留给早已出洋的自家子侄晚辈的,其余的财产甚至性命是保不住的。

    “不知道马长官可有其他良策?”王之文擦干眼泪问道。

    马凯峰说:“方才也说了,晚辈是来求帮助的,希望诸位真心帮助,力帮助,而不是在担惊受怕中有所保留,更不要三心二意,方才周老先生清除了五个不稳定因素,但是那还不够。”

    “长官放心,我王家既然选了这条路,抵死不悔的。”王之文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