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收到挺多,有导师的,有家人的,也有隔壁电影学院追了他几场篮球赛加上就微信的学长学姐的。

    总之没一条来自陈醉。

    他的陈老师太忙了,忙到不能属于他一个人。

    不像顾言的陈词,也不像陈词的顾言。

    路欢和陈醉,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都不搭。

    从舌尖嚼过的两个名字,都如子夜迷梦一般,在陈年烈酒中大醉一场,梦里看月,水中望花,谈情说爱也总在不够清明的醉意下。

    处处都在说情不长久、早早散场的好。

    ……

    酒吧里人很多,挤挤吵吵地闹得人脑袋疼,路欢找了个角落坐下,拿着玻璃杯听驻唱歌手唱英文歌。

    这是当地一间在留学生当中很出名的酒吧,店主是亚裔,年轻的时候四处旅游到过中国,酒吧墙壁上挂了许多照片,在镭射灯照下很像是灯红酒绿权欲场中的难得一隅平凡简单的人间烟火气息。

    在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流浪,在乡村城镇街角一间酒吧屋檐下安身。

    路欢要了一杯龙舌兰,品得很慢,手机在掌心亮着,指腹不急不慢地其上滑动。

    同行的人靠了过来,看了一眼他屏幕:“诶,你是他粉丝啊?”

    屏幕里是一组九宫格,陈醉是体验派演员,连去山里种蘑菇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平时微博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画风清奇的照片。

    他发自拍总是人景各占几分,有山有水有天空和白云。

    但他发的频率不高,每次发的照也都很少,路欢指尖停留的这一组是微博超话里粉丝截的,再p图调色调,晕成了一套和谐的组图。

    成了他现在看到的模样。

    路欢点了下头:“算是吧。”

    同伴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他在国内还挺出名的对吧?是叫……陈醉?”

    有的人名哪怕是被其他人提及,只要听见就会觉得开心,像是被叫做这个姓名的人其实此刻就在身边,在他的世界里,离得很近。

    路欢下意识勾了个笑,又说不清是不是古怪的占有欲作祟,摁灭了手机屏幕,微仰起头喝了一口酒。

    今天晚上这间酒吧里大多都是他现在在的那间实验室的学生和研究员,同行的人是国内来的留学生,室友放了秋假回家,路欢暂时跟他住同一间宿舍。

    彼此相熟了些,说话就会无遮无拦。

    那人说:“我知道他,他之前有部刑侦片在国内是春节档,那年美国这边太冷了,我回家过年还跟我爸妈一起去看了,票房好像还不错。”

    “《断案人》。”路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