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伸着一根细长的食指,轻轻地搓了搓手背,透明的、薄似轻羽的皮就从手背掉了下来。

    谢尧看着弟弟专注着玩,天真乐观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宁也跟着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毒了。世人只道蛇虫有毒,他谢宁估计是第一个知道鲤鱼也有毒的人吧?

    两兄弟面对面坐着,听到院子有外人的声音传来。

    “喜事喜事啊!谢老弟!”

    “刘媒婆?快快请进……”谢大树正准备训斥续弦,被这一打岔,堆着笑脸去迎媒婆。

    “谢老弟,你谢家有喜事儿到了!”刘媒婆装腔作势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谢大树见媒婆卖关子,也上道,“玉丫头,来客人了,快上茶。”

    谢小玉才10岁,是谢孙氏进门第二年,诞下的龙凤胎中的妹妹。谢小玉忙去隔壁屋子里端来一盘炒花生,又给刘媒婆上了茶。

    刘媒婆端着茶杯,满意地开口道:“我这趟来呀,受周老三之托,他的儿子周寂年,相中你家娃儿了。”

    谢宁支棱起小耳朵,刚刚他还动了心思要去给周寂年做书童呢。

    谢尧也站起身来,“哥出去看看。”

    “相中谁了?”谢大树抬起眉毛,一脸疑惑,黝黑的皮肤上横了三道抬头纹。

    “谢老弟莫不是糊涂了?那周寂年是汉子,你家不就只一个到谈婚论嫁年纪的吗?”

    谢尧一脚踏进堂屋里,就听刘媒婆报了名字,“自然是相中宁哥儿了!”

    堂屋里的众人,包括厢房的谢宁,都惊讶万分。

    谢大树更是瞪着眼睛张着嘴,这是怎么个情况?周老大家的刚退亲,周老三家却来定亲?

    “你们这是干嘛呀?周老三家虽穷了些,可是儿子好歹也是个童生。再说了,宁哥儿现在这情况……”刘媒婆扯出一个笑,伸手去摸盘子里的花生。

    谢尧可听不得刘媒婆接下来的话,打断道:“我弟弟好着呢!不管周家打的什么主意,休想再辱我弟弟一分!”

    “啧……”刘媒婆一个使劲,掰开一个花生来问:“谢老弟,你就说,你家这娃儿还成不成亲了?”

    答案自然是成!可是谢大树摸不准周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宁哥儿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二儿子,周老大家的退亲,已经害惨了宁哥儿,他心疼坏了。

    周家,他还能相信吗?

    但是,不得不承认,若周老三家是诚心来提亲,真就犹如雪中送炭。

    刘媒婆:“哦哟!周寂年好歹是个读书人,明年搞不好就是秀才了。谢老弟,你可好好算计算计吧!老话说,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谢大树和谢尧都有些犹豫,出事以来,谢宁是真的没有人上门来提亲了,好不容易有了,又是周家……